許一山有個感覺,學曆班的這班同學都是人精一樣的人物。
他發現全班除他和杜婉秋之外,其他同學都表現得很忙。至少,他們在省城都有數不清的關系。隻要有一點的空,同學們都奔赴在結交各種關系的路上。
就如有個同學在班裡公開表達過他的觀點,官是需要跑的。天上不會掉餡餅,如果沒有過硬的關系,即便脫産學習完了,依舊改變不了命運。
比如程子華,他現在的時間隻花在兩件事上。一是熱烈追求杜婉秋。二是利用有限的時間拜訪他所擁有的各種關系。
有人說,程子華平均每個星期都會出現在省委家屬大院裡。他的足迹已經遍布了省領導的家門口。
許一山在心裡承認這個觀點。可是他從沒表現出來。他想過,即使自己也想跑,可是沒有門路,他怎麼跑?
與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不如安安心心多讀幾本書。
從少陽回來的第一個星期,全體學員的時間都花在少陽調研的論文報告上了。
星期六這天,程子華早早起來,收拾打扮過後準備出門。
許一山晨練回來,看到程子華一身休閑打扮要出門,随口問了一句,“程市長,出門啊?”
程子華笑了笑,裝作很無奈說道:“今天有位領導家屬想去爬山,點名要我去陪,沒辦法啊。”
許一山笑道:“那可是大好事。”
程子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道:“什麼好事啊,不過就是做苦力,當服務員。”
許一山道:“程市長,我想去做苦力都沒人要啊。”
程子華聊了幾句後,匆匆走了。
許一山先去食堂吃了點東西,回來宿舍後就将門關了。他計劃今天将少陽調研報告從頭到尾再仔細核一遍。下午,他打算将早就想看的一本書看完。
才将電腦裡的論文打開,他就聽到敲門聲。
開門一看,居然是杜婉秋。
許一山不覺驚訝,問道:“杜市長,今天休息你沒回家?”
杜婉秋笑笑道:“回去幹嘛?家裡冷冷清清的,沒意思。”
許一山道:“你在省城應該有不少同學朋友吧?難得休息一天,應該與他們聚聚啊。”
“沒意思。”杜婉秋道:“許一山,你廢話挺多的啊,讓不讓我進門啊?”
許一山隻好讓開身體,低聲提醒他,“程市長不在,出去了。”
“我又不是找他。我找他幹嘛?”
“哪你找誰?”
“找你啊。”杜婉秋抿着嘴巴笑,“怎麼?不能找你?”
“能。怎麼不能。”許一山讪笑着問道:“不知杜市長找我有什麼事。”
“許一山,我這是第N次提醒你了,第一,不許叫我杜市長,你可以叫我杜婉秋。第二,沒事就不可以找你?”杜婉秋臉上蔓延着一絲愠怒的神色,卻并不像是真生氣。
許一山連忙說道:“可以可以,請進。”
程子華床上的被子胡亂堆成一團,床上散落着他換下來的衣服襪子。
黨校宿舍是按賓館的規定來管理的。學員宿舍的衛生有專人打掃。程子華不疊被子也很正常。畢竟,服務員會幫他疊好。
許一山過去也是個不愛疊被子的男人。他的這個習慣被陳曉琪扭轉了過來。
陳曉琪有潔癖,家裡不能有絲毫雜亂的地方。比如他們的床,陳曉琪收拾得比許一山的臉還要幹淨。陳曉琪說過,許一山敢亂來,她的床不許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