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不敢說出“離婚”二字。
陳曉琪顯然猜透了他的心思,逗着他笑道:“許一山,你敢與我離婚嗎?”
許一山回了一句:“你不要逼我。”
陳曉琪果真沒再逼他。她心裡很清楚,許一山心裡窩着一股火,在火頭上,人都會失去理智。倘若許一山真說出“離婚”,她是答應還是拒絕?
上午十點左右,他們到了洪山鎮。
一到才想到問題來了。
陳曉琪從古山鎮這邊過來,車在上遊繞過了洪河。現在想從洪山鎮回縣城去,必須在洪山鎮過橋。
洪山鎮現在隻有一座浮橋。為确保浮橋安全,浮橋上嚴禁通車,隻允許行人通過。
那麼,陳曉琪要回縣城去,必須回頭繞回去。這樣,路途比從洪山這邊回去至少多了二十多公裡路。
看着一河的水,陳曉琪埋怨許一山道:“你看,這都是你幹的好事。好好的一座橋,被你轟的一聲毀了。現在好了,老百姓怨聲載道,罵的可都是你。”
許一山有苦難言,當時若不死情勢所迫,他又何嘗願意毀掉虹橋!
星期天的鎮政府,除了值班人員,再找不到一個人。
許一山想留陳曉琪吃了飯再回去,想起春花嫂子已經在洪山鎮打出名氣的小龍蝦,便請陳曉琪去孫武家坐坐,嘗嘗春花嫂子的手藝後再走。
陳曉琪也不拒絕,高興跟着許一山去。
春花嫂子幹的是夜宵攤的活,白天并不營業。但聽說許一山帶老婆來了,她二話沒說,馬上動手弄菜。
孫武邀請許一山喝茶,特别說明此茶是上等的雲霧茶。采自高山之巅,并必須是少女所采,且采茶不用手,而是用香唇銜摘。
如此繁複過程,因而産量極低。一輩子能喝上此茶一回,不枉來人世一遭。
孫武辭職後,一心想辦民用爆破公司。無奈審批手續非常麻煩,至今沒有動靜。
許一山了解過了,隻需要在縣公安局備案,縣局審批通過,便可以舉辦這種特種行業。
審批權掌握在魏浩手裡,許一山為此親自找過他。為穩妥起見,還将這事交給過陳曉琪。可是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方面有半絲松動的迹象。
喝了一口茶,果真齒頰留香,餘味無窮。仿佛親吻少女面頰,滑膩動心。
在孫武看來,家裡的夜宵攤生意再火爆,也是春花嫂子的功勞。他現在閑得蛋痛,每天除了幫老婆出攤,自己再無事業可言,等于是在吃老婆的軟飯。
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說成吃軟飯。特别是像孫武這樣,過去是家裡的頂梁柱,突然之間變成一無是處的閑人,心理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果然,孫武在猶豫好一會之後,小聲問許一山:“老弟,審批的這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材料我都交給陳曉琪了。”許一山皺着眉,自言自語道:“咦,她是不是忘記這件事了?”
陳曉琪在幫春花嫂子刷小龍蝦。
小龍蝦這玩意,喜歡活在污泥濁水的環境裡。如果不用牙刷一個個洗幹淨,根本不可入嘴。
許一山便喊道:“陳曉琪,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