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曾臻和陳勇回來,看到一桌子豐盛的菜肴,不禁贊道:“手藝不錯哇。”
陳勇果真如曾臻所言,主動邀請許一山一同喝幾杯。
陳勇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突然問許一山:“你對這次縣裡處理你的結果,有什麼想法沒有?”
許一山認真搖頭道:“沒有想法,組織對我的處理,是完全正确的。”
陳勇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問:“你們這次代表縣裡去馬來西亞招商,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為何現在所有的矛頭都針對你?”
許一山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垂下頭去不語。
一邊的曾臻心痛了,罵老頭子道:“你還說這些話,一山是我們自家人,哪些人在背後編排他,将責任推給他,你應該要替孩子說幾句公道話。”
陳勇苦笑道:“有我說話的餘地嗎?你以為他們隻是摔鍋就沒事了,我看這件事還沒完。”
曾臻擔心地問:“職務都撤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許一山道:“要不,一山,你和小琪都離開茅山,去外面發展吧。”
陳勇攔住她道:“老曾,你胡說些什麼啊?什麼去外面發展?茅山縣還不夠他們發展嗎?我的意見,在哪摔倒,就在哪爬起來。”
曾臻的意思,許一山既然已經被撤職了,女兒陳曉琪也離開了婦聯副主任的位子。不如讓他們選擇一種更自由的方式生活。
曾臻的想法,他們可以經商,也可以去讀書。總之,離開官場,避開是非。
陳勇的想法卻大不同,他不希望許一山和陳曉琪放棄。撤了職,可以官複原職。辭了職,可以回歸回來。
以他在茅山縣的人脈資源,辦這點事并不太難。
陳勇發現了一個現實的問題,那就是段焱華對許一山懷有深深的成見。
在他看來,隻要許一山妥協了,段焱華還不至于一棍子打死他。畢竟,說句不好聽的話,他與段焱華都是黃山這條船上的人。
黃山曾經告誡過他們,一個組織,最怕的就是内讧。
堡壘都是從内部攻破的。這是颠簸不破的千古道理。
其實,說陳勇是黃山船上的人,莫免有些牽強。想想陳勇做了快十年的縣委辦主任,居然沒進入常委班子,不就不由人不聯想了,是誰在阻止他進入班子?
因為沒進入班子,陳勇始終算不得縣領導。
但如果說黃山不信任他,又怎麼會讓他擔任這麼多年的縣委辦主任?
這裡面的奧妙,可能隻有陳勇和黃山兩個人心裡明白。
女兒陳曉琪突然與水利局許一山登記,讓陳勇很沒面子。
陳曉琪是公認的最美縣花,他的乘龍快婿至少也該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
可是,女兒的做法,讓他又無計可施。
他在得知這件事後,脫口而出說了一句話,“那個叫許一山的是個什麼東西?”
陳勇起初隻以為女兒是任性,她任性完了之後會醒悟過來。
誰料女兒陳曉琪似乎是認了真了,她明确表示,許一山就是她合法的丈夫,誰都不可以欺侮他!
陳曉琪這話是說過爸媽聽的,她知道自己的爸媽一時很難接受這麼一個局面。畢竟,許一山太沒名氣了,不但沒錢,連個像樣的幹部身份都沒有。
他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在陳勇的眼裡,與大街上随便走着的一個人并無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