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将軍安好。。”
周淮安學着别人的稱謂招呼道。
“和尚,你給老馮的那醒酒湯頭調得實在不錯。。”
對方卻是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頭,
“俺喝下後痛痛快快的吐了幹淨,就一覺好睡到天明了”
“過獎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周淮安隻能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吃痛表情,而在臉上勉強牽動嘴角謙笑道。
“能夠派上用處就好。。”
心中卻道這不過是茶梗和老姜做成的清腹催吐方子而已,其他更好的東西不是沒有,卻是沒有合适的機會用上而已。
“既然都是營中的兄弟了。。”
自稱王蟠的首領就像是聽到他的心聲一般,頗為豪爽的擺擺手。
“今後,你就叫我王将,或是将頭兒好了”
“有什麼好東西盡管拿出來,有什麼想頭也盡管對我說就是了。。”
這一刻,周淮安仿若看到了對方頭頂上,無形之間有類似好感度+1、+1、+1之類的數字閃過;
好吧,至少為山九仞起于畦步,最初步的目的已經有了了一個開頭;雖然很可能隻是一句泛而言之的大話和空頭期許,但也意味着公開獲得與這區區一隅的上層,日後進行溝通和交涉的許可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獲得好感,比如跟在人群後頭的那個隊官成大咬,對此就是一副濃眉重鎖不可置否冷觀在旁的模樣。因此,哪怕他們漸漸走遠了,周淮安還是能夠聽到一些他們竊竊私語。
“将頭,我還是信不過這來曆不明的和尚。”
顯然是那位成大咬迫不及待的開始質疑了。
“這種人怎麼會随便甘心為義軍效力呢。。”
“隻怕是有所圖謀和所求的。。”
“咬子啊,我知道你吃過官軍奸細的虧。。心有所警那是自然的”
但卻是另一個聲音接口道
“可這和尚是小柴給舉薦過來的。。”
“小柴那是什麼人啊,還和将頭是多次的過命交情。。”
“何須你來徒擔什麼心呢。。”
“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咬子你得知道。。”
然後就被那位王将頭給打斷了。
“如今要怒風營想要繼續做大,形形色色人等的補入就必不可少了”
“各種圖謀和所求的東西就更多了。。實在也不差他這個野路子和尚了。”
“但大多數除了填壕塞溝之外,最後能夠合用的人就不多了。尤其是這營中能書能算的人手就更加稀罕了。”
“無端當奸細殺了或是趕走自然容易,但是你去哪再找一個頂替做事的麼”
說到這裡,王将頭再次放低聲音,相當隐蔽的朝周淮安這邊看了一眼才做安撫道。
“之前一路征辟過來的讀書人,可是都沒能留住一個啊”
“這和尚固然是壯實了些,舉止談吐也不像是等閑門戶出來的。。”
“但是目前于我們又有什麼妨礙麼。。能用且用之以觀後效如何?”
“當然了,為防此人别有異心的話,”
“日常裡,就要煩擾你多多盯緊了去。。看看有沒有刺探和危害的行舉了。。”
偷聽到這裡周淮安不禁歎了口氣,果然想要輕易獲得陌生人的信任,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尤其是掌握了一定權勢和地位的人物,幾乎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不過這才是開始而已。
在用一塊沾水的布清理了牙齒和臉部之後,簡單取用過十分簡陋早食的周淮安,發現自己首先要面對的一座小山一般的雜物堆。難道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垃圾分揀麼。
其中大多數怒風營在一路戰事當中所獲得形形色色戰利品,以及從沿途地方順手牽羊給卷帶過來亂七八糟用途不明的大小物件。隻是其中看起來比較完好可以直接利用的現成品,或是值錢的物件都被挑走了,剩下都是别人不要的破爛玩意。
從新舊殘損不一的刀劍甲械旗仗,到沾皿或是滿是污穢的衣袍褲胯罩衫鞋靴被褥,乃至各種鍋碗瓢盆瓶瓶罐罐,從鎬鏟鋤叉等農具到鋸錘斧鑿等疑似五金木工泥瓦之類的工具,甚至還有女人的衣服和裙衫,鞋子和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