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間頂着大太陽趕路其實是不合适的,但刀疤又不敢停留太久,所以每次隻能讓隊伍稍稍休息個小半刻。
雖然他們逃走的時候都還帶着水囊,附近河流小溪也不算少,不虞水喝,但這日頭實在是太毒了,喝水都感覺沒用,越喝越渴,越渴又越喝。剛才說話的親衛不僅把先前裝的水喝完,而且已經感覺有些兩眼發黑。
刀疤聞言看去,隻見自家的心腹親衛面色漲紅,滿臉虛汗,目光還有些渙散,心頭不由得便是一驚。
這情況他并不陌生,兩個時辰前就有士卒出現此症狀,根據麾下一名當過遊醫的率長所言,此為中暍之症。
“暍”是什麼?
“太陽中熱者,暍是也。”
中暍也叫中熱,靜而得之為中暑,動而得之為中熱,暑陰而熱陽也。
其實就是高強度的行軍給熱的。
刀疤眉頭緊皺,根據那遊醫的率長先前所言,對于此等症狀眼下并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隻有到陰涼處休息個大半日,并且喝水去火,以陰克陽方可。
但問題是,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停下來休息等待大半日,先前兩名出現了中暍之症的都是丢了一囊水兩日幹糧然後就給挪到了道左的樹蔭下,任其自身自滅了。
“傳令下去,休整半個時辰。”
刀疤想了一下,決定這次多休息一會,既是防止還有人出現中暍之症,也是想碰碰運氣——萬一自己的心腹親衛症狀不重,休息了一陣就好了呢?
“趙仲,你恐怕得了中暍之症。”刀疤說着就解開自己腰間的水囊丢了過去,罵道:“去!滾去那樹蔭下待着,讓你不勤練真氣,居然還會中暍,真丢人!”
那名為趙仲的親衛确實已經感覺身體不大對勁,因為他的實力在一衆親衛之中也屬于較強的,所以壓根就沒往中暍方面想,隻是以為自己先前去側面探路尋找村落未曾得到休息,給累着了,現在被一提醒才驚覺過來。
難怪是截然不同的疲倦感,原來得了中暍。
雖然另有緣由,但他知道刀疤的脾性,也不敢争辯,隻是灰溜溜的接過水囊跑去不遠處的樹蔭下待着去了。
輕松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個時辰轉眼便逝,刀疤看了看天色,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下令啟程。
“去問問趙仲感覺如何,是否好些?”
在臨行前,刀疤先打發了人去問了問趙仲的情況。
沒多久,先前派過去的親衛就扶着趙仲過來了。
“将軍,仲恐怕不能繼續前行……”趙仲掙紮着行了行禮,“将軍給些許幹糧便可,仲稍後自會去桓台尋将軍。”
“你這是什麼意思?”
刀疤眉頭一皺,冷着臉看着趙仲,怒道:“後面必然有漢軍的追兵,即便未遇到漢軍,遇到那三個賊子你也難逃一刀,現在你讓我把你丢下?”
“呃......”
趙仲脖子一縮,讪讪的說了句,“那不是沒别的法子了麼,總不能因我一人拖累了大夥兒。”
“呵!”
刀疤頭領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