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忠清說道:“将軍閣下,您下令吧,隻要您下令,立刻動員大軍,讓明軍有來無回。”
德川家光看了看柳生宗矩,他想從柳生宗矩那裡得到一些意見。
柳生宗矩說道:“将軍閣下,下官認為,海防火炮雖然被摧毀了,但明軍也不敢輕易登岸,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穩定人心,征集大軍。”
“明軍遠道而來,缺少水和糧食,将這兩樣東西切斷,讓明軍無法補給,不出一個月,明軍必然退走。”
和周圍其他義憤填膺的大名、武士不同,柳生宗矩還是很理智的。
他們并不太願意和明軍有大規模的戰争。
這是有政治原因在裡面的。
并不是說他們想維護和明朝的關系。
而是因為現在德川幕府的首要任務是嚴控全國各地的大名,加強中央集權。
如果貿然和明軍開戰,即便打赢了也會有一些損失,打輸了不僅僅是損失了,威信也會受損。
這對幕府加強權力是不利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拖着,明軍自己撤兵。
德川家光心中也有數,這些大名當然希望打仗。
如果打仗,他們甚至有理由去封地調兵。
而一旦進入戰争狀态,他們都會變成不可控的因素。
這符合大名的利益,卻不符合德川家光的利益。
德川家光又看了看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叫井伊直孝。
讓是一個什麼角色呢?
他的地位在日本,相當于孫承宗在明朝的地位。
他的職位是大老,大老相當于宰相一類的官職。
他的威望也非常高,輔佐了三代将軍。
井伊直孝說道:“将軍閣下,明朝既然想要多爾衮,我們為何不将那個人找出來?”
酒井忠清連忙說道:“這個人根本就不在我們這裡!”
“酒井閣下為何如此笃定?”
酒井忠清立刻沒有話說了。
井伊直孝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派去刺殺鄭芝虎的兇手,為何不交出去?”
柳生宗矩說道:“大老閣下,您難道沒有看出來,明朝是以此為借口,想要對我們開戰嗎?問題的根源并不在于交人,而在于如何擊退明朝。”
井伊直孝其實也是大名,他當然為何大名的利益。
交人就是削弱将軍的權威,而柳生宗矩是将軍的人,當然為何将軍的權威。
在這個幕府統治尚未穩定下來的年代,權力的角逐邏輯,一定是要放在對外戰争的邏輯之上的。
井伊直孝說道:“若是交了人,明朝自然是理虧,他們還在繼續打,我們便可以借此團結所有武士。”
柳生宗矩語速明顯加快,語氣也變得鋒利起來:“大老閣下何必多此一舉,我們什麼時候需要替明朝人考慮了!”
柳生宗矩毫不客氣地說道:“當年豐臣秀吉攻打朝鮮,與明軍作戰的氣勢哪裡去了!”
最後,他怒喝一聲:“難道你們認為德川家不如豐臣家嗎!”
井伊直孝連忙對德川家光磕頭說道:“将軍恕罪,下官并無此意。”
德川家光思忖片刻,說道:“就按照柳生閣下的意思去辦,其餘不必再多争論,明朝人遠道而來,不會待太久。”
“嗨!”
德川家光又說道:“立刻召集1萬人馬駐守待戰,明軍膽敢登岸,便殺光他們!”
“嗨!”
江戶城快速開始召集大軍。
日本這種社會模式要召集大軍其實相對容易很多。
因為他們有一個階層叫武士。
武士是單獨的一個階層,由大名供養,将軍也有自己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