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這時,有仆人進來禀報說鳳天歌求見。
周氏眉目微動,羅家四兄弟立時收起密件,恭身退至兩側。
鳳天歌一襲白衣由仆人引入正廳,卓而不驕,迎面而立,從容且淡然向周氏施禮。
“四姑娘想見衛子默?”周氏端身看着眼前白衣女子,她知眼前女子是誰,卻不會在鳳天歌面覆明璃的時候叫出别種稱呼。
“當日我以赢台獎賞換取與衛世子見面機會,今日我手裡沒有籌碼自然不好與周老闆提任何要求。”鳳天歌身姿挺直,目色平直,“我來,是想告訴周老闆一件事。”
周氏微颌首,“坐。”
“不必,我說完就走。”有求于人尚且保持本心,更何況鳳天歌并不是來求人的,“周老闆應該知道衛世子因何抓了蕭文俊,有消息稱玉婵已經确定衛子顯就在許雲鶴手裡,且決意用蕭文俊換回衛子顯。”
“好事呵,明人不說暗話,四姑娘應該知道許雲鶴與老身的關系。”周氏身體微朝後靠了靠,語氣舒緩,似有幾分放心之意。
“曾經的關系?”鳳天歌挑眉。
周氏依舊保持泰然之态,“四姑娘這是何意?”
“許雲鶴在周老闆離開南越次日私見南越王,又在周老闆到達齊皇城之前先一步入城且藏匿在靠近魚市的民巷裡,小女不才,倒也知道些周老闆與南越王之間的恩怨……”
“你想說許雲鶴背叛老身?”周氏面色未改,心裡卻是一緊。
鳳天歌搖頭,“我不确定,但周老闆如果願意賭,大可等許雲鶴把人換回來看他是否将人送到這裡,還是……私自帶回南越。”
“你可知他們換人的時間地點?”周氏一生沉浮商海,她敢拼敢賭,曾幾何時縱拼掉億萬身家她都未眨過眼睛。
但這世上唯獨兩人她不敢賭,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的外孫。
這也是她為何隐忍南越王這麼多年都沒與之撕破臉的原因。
“明日子時,南郊樹林。”鳳天歌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為這句話作鋪墊。
周氏沉默片刻,“說說你的條件。”
“放了衛子默。”鳳天歌目色堅定,肅聲抿唇。
周氏頗有些怅然看向眼前白衣女子,“莫說老身明晚能不能救出文俊,就算救出來,這件事因衛子默而起,令吾孫受此等無妄之災他總要付出代價。”
“刺牆繞身,七日七夜未睡已非常人可以忍受,如果周老闆覺得這還不算代價,想怎樣周老闆且提,我願與衛世子共擔此事。”鳳天歌素來守信,她既答應會救衛子默,便會不惜代價。
難得遇到鳳天歌這般有氣魄又重情重義的女子,周氏便也不強加為難,“倘若文俊安然,老身會考慮你的條件。”
“多謝。”鳳天歌拱手,退離。
直至仆人将鳳天歌送離别苑,周氏方才看向羅一,“許雲鶴與南越王見過面?”
羅一搖頭,“至少現在我們的人還沒得到這樣的消息。”
“老身與南越王互相掣肘這麼多年,我們的暗線他總會知道些,想要避開不是難事……”周氏黑目漸寒,“如果許雲鶴真的有見南越王,那麼無論如何文俊都不能落到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