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為何離開?”
白宋所言,徐沛然難以理解。
“跟我走,必不會騙你。”
白宋壓着聲音,不想解釋。
一來怕說了引得姑娘害怕,二來又怕姑娘擔心家人,又要拉着其他人走。
白宋沒閑心救她一家,能救一人是随緣,如果沒遇到這位徐姑娘,白宋自己悄悄走了便是。
想罷,白宋單手一拽,拖着徐姑娘就往穿廊的出口走了。
白蜂在後,擋住了徐沛然另一側,三人并行,很快到了穿廊的入口。
門口的小丫鬟正打發着門口寫詩想要進來的文人,沒注意到兩人中間夾着的小姐。
徐沛然張張嘴,稍作出聲就會被發現,可此刻卻鬼使神差地沒有出聲。
就覺得這公子一身魔力,無端端地吸引自己,縱使想到這一步出門會有危險,但也很想跟這陸公子出去走一遭。
看看到底要發生什麼。
一念閃過,三人既出,白宋走了沒兩步,又跟一人迎面相撞。
白宋倒好,沒有什麼事,但面前的紅衣姑娘直接被撞得坐在地上,哎喲一聲,嬌滴滴地擠得出水。
“不好意思……”白宋下意識一說,正眼一看,心說這不是詩詩姑娘嗎?
來人正是遍尋莊子的詩詩。
她帶着一個面紗遮掩面孔,混在人群中倒是沒被人認出來。
剛才白宋走得太急,一下撞上,她吃痛之後擡頭看來,發現是白宋,又驚又喜,張了張嘴,喊出了一個“白”字。
“是陸公子!”白蜂在喊了一聲。
白宋本不想再玩這種名字遊戲,可白蜂還在幫白宋隐瞞,倒也沒别的意思,就覺得挺好玩的。
詩詩聰慧敏捷,一聽“陸公子”三個字,在看白蜂的眼神,雖沒猜透,卻也感覺有些什麼故事。
青樓裡的姑娘,最善察言觀色,人情世故,詩詩不知道什麼事,但知道這會兒不要亂開口,趕緊住嘴,看着白宋。
白宋看了一眼白蜂,想說你這丫頭真夠無聊的,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些名字遊戲。
但話都已經出口了,白宋也懶得再說。
正好又遇上了詩詩,這也算是朋友,反正就是避難,所幸就一起走吧。
白宋伸手一拉,将詩詩從地上拽起:“走,閑話少說,我們先離開湘家莊。”
詩詩看白宋表情嚴肅,自己卻興奮起來,心說這白公子乃非常之人,能與他發生些故事才能增進友誼。
看過水調歌頭,聽過菊花四首,詩詩就下定決心,這位白公子她是要定了!
一瞬間,白宋身邊又多了一個姑娘。
左手牽着徐沛然,右手牽着詩詩,還有個白蜂在後面左右環顧,一行四人逆着人流往莊子外面小跑。
走着,白蜂走到詩詩姑娘身側,小聲告知白宋現在的身份,有告知了另一位姑娘的身份。
詩詩聽得似懂非懂,感覺怎麼這麼複雜,更搞不懂白公子好端端地裝什麼陸公子?這算是什麼癖好?
詩詩理解不了,也不去問,反正就是配合白公子演戲,一面走一面問:“陸公子,你走這麼急幹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四人沿湖而走,白宋正要解釋,卻見湖對面有三個家丁打扮的人在朝他們急奔。
白宋心頭一驚,還好是隔着湖,對方看得到卻追不到,繞過湖面還有一段距離。
要是身邊沒有徐沛然和詩詩,白宋倒也不怕,但身邊跟着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能避免沖突還是盡量避免沖突。
白宋沒有再解釋,轉身混入人群,轉眼就到了莊子門口。
……
菊花園中,李靖和莊主徐勳已遊園一圈,湘家莊上上下下都已遊了個遍。
徐勳和李靖乃是故交,雖未有多少過命的交情,但好歹也認識了十幾年。
從來官商不分家,長安商人跟各大朝臣有交情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官商之間的關系很多都要好于官與官的關系。
因為官商之間沒有利益沖突,大家不過都是随着職務之便,各取所需罷了。
徐勳能有今日成就,其中少不了李靖的幫助。
當然李靖要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自然也少不了大量資金做支持。
這二人相互扶持,相互依靠。
兩人走在一起,情理之中,沒人會覺得很奇怪。
但今日,兩人之間的氣氛卻不如想象中那麼融洽。
“你我相交十餘載,卻沒想到會落得如此結局。”
兩人站在菊花園門口,望着對岸的穿廊,李靖忽然悠悠地歎了一聲。
随着李靖一聲出口,身邊幾個侍衛快步走了上來,前後左右将徐勳團團圍住,各自的手都已經放在了刀柄上。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也無甚怨言,隻求以我一命換湘家莊上下平安。”
“徐勳,你的膽子夠大,一面替聖蓮教作詩,一面與我往來,若非我在突厥創立奇功,令皇上沒有懷疑,否則此次事發,我李家也要被你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