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禀大半夜着急忙慌的跑來叫吳良,正是因為這八個大字。
兵士們雖然已經挖過了之前用洛陽鏟探出來的木炭層,并且清理掉了部分用來封墓的黃泥層,露出了下面極為規整的陵墓主體結構。
但看到這塊石碑上的字之後,卻是任何人都不敢繼續動手了。
這時候的人本就信奉鬼神之說,再加上盜墓經驗不多又有些心虛,如此惡毒的詛咒自然對他們有着不小的震懾力。
尤其是這句詛咒的顔色還那麼鮮亮,仿佛墓主人生前用自己的鮮皿一筆一畫描繪出來一般,再加上筆畫間透出的幽幽熒光,詭異之餘無疑又進一步增加了咒語的可信度,直教在場所有人都背心發涼。
然而吳良看了一眼之後,反倒咧嘴笑了起來:“廣川仙王?想不到這裡還真是廣川王劉去的陵墓,真是不虛此行啊。”
“不是,有才賢弟,我讓你看的是後面那句話!”
曹禀無奈的說道。
“不會吧安民兄,這種唬人的詛咒你也信?”
吳良不屑的笑道。
他再怎麼說也是經受過那些垃圾“轉發詛咒”消息洗禮的二十一世紀新青年,每次收到這種消息他都隻是回上一句“你馬死了”,然後拉黑删除一條龍服務,從來沒有轉發過一次,也沒出過什麼問題,自然不會将這種小兒科的詛咒放在心上。
如果這種低級詛咒也有用的話,那些古墓還要什麼防盜機關,隻需刻上這麼一句話,盜墓賊恐怕早就絕種了。
“甭管我信不信,這些字都是用皿寫的,而且看起來很是古怪,總是叫人心有不安呐。”
曹禀皺着一張臉說道。
其他兵士也是一臉的緊張之色,顯然還是非常心虛。
“安民兄,你不會沒見過皿吧?皿可保存不了這麼長時間,況且幹了之後也不會還有這麼鮮亮的顔色,所以這其實就是一些普通的紅色顔料填了一些熒光粉,完全就是唬人的。”
說着話,吳良便掏出銅匕首将那八個字上面的紅色顔料刮了一些下來,放在手心承給衆人看。
果然,這些顔料到了吳良手中,照樣能夠散發幽幽的光芒。
但他們依舊不明白其中的原理,曹禀作為代表接着提問道:“這……有才兄弟,熒光粉又是何物?”
“夜光珠知道吧?”
吳良笑着反問。
“自然知道,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曹禀點頭道。
“将夜光珠磨成了粉,所得便是熒光粉,到了夜裡便能夠發出這樣的熒光。”
吳良道。
“真的?”
曹禀眼睛一亮,“那得多富有才舍得将夜光珠磨成粉啊,這廣川王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所以還等什麼,下面有大批黃金等着我們呢,趕緊接着挖呀!”
吳良順勢說道。
“挖!必須挖!”
一聽這話,曹禀瞬間像吃了定心丸一般,滿面紅光的道,“兄弟們莫怕,我敢以人格擔保,這詛咒絕對是唬人的,盜了這墓回去以後我定然向使君禀明,重賞在座的各位兄弟,起碼數倍于砀山那次!”
這家夥……
黃金可真是個好東西。
吳良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誰剛才緊張成那個德行,這會又敢以人格擔保了?
……
如此一夜忙碌下來。
一直到了午時,石碑後面的一塊石闆終于被衆人合力撬了起來,露出一個大約寬2米長5米的長方形洞口。
果然沒有人“開墓即死”,曹禀與兵士們都松了口氣。
正午的陽光照射進洞口,透過升騰而起的灰塵與白色霧氣,一段傾斜向下的石階呈現在了面前。
不過也就照亮了洞口幾米之内的範圍而已,剩下的地方依舊是一片黑暗。
“這裡面好香啊?”
距離最近的幾名兵士随之發出陶醉的聲音。
“好香?”
一聽這話,吳良當即緊張起來,連忙沖過去将周圍的人推開道,“退開!立即退開!所有人退出坑外,務必不要去聞這種香氣!”
許多古墓中都會布置防盜機關,毒氣便是其中的一種。
因此剛剛開墓就聞到這不同尋常的香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更不可疏忽大意。
而在這個過程中,即使吳良盡力屏住呼吸,也難免還是嗅到了一丁點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