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法可不是隻有于吉一人聽過。
吳良也聽說過,後世民間更是流傳着許多與此有關的傳聞,以至于一些影視作品與文學創作中也常被引用。
聽了于吉的話,吳良仔細那麼一琢磨。
嗬!
這說法貌似有些道理啊。
“扶桑樹”結出果實的時候,便會生出“蜮”來守護。
而使用“壺涿氏”的辦法驅除“蜮”的同時,山陵才會因為連鎖反應自冥澤湖底升起,此時這座藏于湖底的戈基人公墓與“扶桑樹”才會重見天日。
而一旦“扶桑樹”的果實被采摘,山陵便又會沉入湖底,此時湖中已經沒有了“蜮”,因此“壺涿氏”的辦法便不能夠發揮作用,山陵亦不會再次升起。
若是如此。
那麼想要再見到這座山陵,恐怕便隻有等待“扶桑樹”下一次結出果實,又或是使用後世那些高端精密的潛水設備才行。
其實就算是擁有那樣的潛水設備,恐怕也未必就有用。
因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冥澤的湖水之中可能存在着一些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山陵之下則還有一個似乎能夠擾人心智的無底大洞,這些事物還真就未必是人工制造的潛水設備能夠抗衡的。
現在吳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到了後世的時候,疏勒河雖然還源遠流長,但這冥澤早已不複存在。
至于往後的一千八百年之間,冥澤究竟經曆了什麼。
冥澤之下的那座山陵又經曆了什麼,後世是否還有機會再找到這棵“扶桑樹”,這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
在之前那番暫時沒有辦法證實的推測的基礎上,吳良又做了一個頗為大膽的假設:
“假設大禹治水真是與獲得了‘扶桑樹’果實的‘異能’有關。”
“大禹雖然生卒不詳,但他建立的夏朝卻有一個大概的年限,大約是在公約前2070年—1600年之間,由此依舊可以大概推測出大禹所處的時間區間。”
“這個時間區間距離我如今所在的東漢末年,時間間隔大約是在2200年—1800年之間。”
“那麼再大膽假設一下,假如‘扶桑樹’上一次結出的果實就是為大禹所得,那麼以此可以推斷,‘扶桑樹’結出一次果實所需的時間便應該是2200年—1800年。”
“而東漢末年距離吳良穿越前所生活的21世紀,相距已經到達了1800多年……”
“這……”
想到這裡,吳良心中微驚,“如果按照我這個假設推演,後世可能已經快到了‘扶桑樹’結出果實的時候,而在我穿越之前,新聞中便已經出現了天朝幹旱的西北地區降雨莫名增多的報道,甚至一些北美國家的新聞媒體與邪惡勢力,還将北美洲忽然大旱暴熱的原因無腦推到了天朝雨水增多的現象之上,而國内的一些媒體,則将這種情況稱為天朝國運正在回歸的征兆。”
“所以……”
“在西北地區降雨莫名增多的情況下,這一地區的氣候與環境是否會發生變化?”
“而曆史上曾經頗為繁盛,卻莫名消失變成了一片不毛之地的鄯善國,是否會重新變成一個豐饒富有的風水寶地?”
“這是否意味着冥澤會再次生成?”
“從而為‘扶桑樹’的開花果實提供有利條件,直到結出果實,等待下一個有緣人的出現?”
“不過後世顯然不可能像他現在這樣悄無聲息的取得‘扶桑樹’的果實,任何風吹草動都在衛星的監視之下,絕對不可能瞞天過海,更不要說如此強烈而又震撼的‘滄海桑田’現象,所以個人想要得此機緣而不被察覺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然,就算真如同他所推測的這樣,果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普通百姓亦是不可能知道的,此事絕對會是最高等級的絕密資料……”
“……”
片刻之後,吳良終于意識到自己想的貌似有些多也有些遠,于是回過神來對于吉點了點頭,說道:“老先生說得倒不無道理,如此看來冥澤中應該已經沒有了‘蜮’,并且很長一段時間内都不會再次出現,阿旺叔與他的族人們亦可以繼續在此安居樂業,倒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吳良并不打算在阿旺與喀布爾面前多提“扶桑樹”果實的事情,更不會在他們面前嘗試使用“異能”,免得惹來其他不必要的麻煩。
而在确定象牙法器已經無法再令那座山陵升起來之後,他自然也隻能被迫打消了繼續探索的念頭。
所以。
也是時候離開此地繼續向鄯善國進發了,或許可以等返程路過時再來查探一番,現在實在沒必要在這裡消耗太多的時間與精力。
“公子說的是,這次多虧了公子仗義出手,否則我與族人們恐怕從此便不得安生了。”
阿旺頗為感激的對吳良施了一禮,鄭重說道,“公子定是天神派來解救我們的使者,懇請公子在我們這裡多住幾日,給我與族人們一個好生表達感激之情的機會。”
“不必客氣。”
吳良笑了笑,婉言道,“我等此行尚有要務在身,實在不便在路上耽擱太久,若阿旺叔真有心感謝我們,便請為我們補給一些幹糧與淨水吧,不勝感激。”
“這是自然,聽喀布爾說公子此行乃是要前往鄯善國,鄯善國與此處相距尚有千餘裡,出了陽關更是要穿越那片常有鬼怪出沒的‘白龍堆’,此行定然十分艱險,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喪命,因此我與族人們已經提前為公子準備了一些補給,願天神保佑公子此行一帆風順。”
說到此處,阿旺又從脖子上取下一條已經盤出了包漿的不知用什麼動物的骨頭穿制而成的項鍊,雙手捧着送到吳良面前,“公子,這條珠鍊我戴了幾十年從不離身,雖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我在此處行醫多年,倒也結識了不少常在這條路上走動的行商與壯士,他們見了此物便能認的出來,定會為公子提供一些便利。”
“另外。”
“還有一個跟随我學醫數年的弟子如今就住在鄯善城内,此人喚作阿普丘,聽說他在那裡過得不錯,就連王族亦是時常尋他治病養生,公子到了鄯善城可以去找他,阿普丘是個孝順的孩子,他見到這條珠鍊一定會像我一樣尊敬公子,盡心盡力款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