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吳良回頭對衆人說道。
“也就是說這裡面可能藏了東西?”
聽了這話,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的曹昂終于忍不住問道。
“不錯。”
吳良點了點頭,微微蹙眉說道,“不過根據那兩個已經碎裂的木偶殘留下來的痕迹判斷,這裡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相反倒極有可能是我們不願面對的東西,有可能是休眠的昆蟲,也有可能是休眠的蟲卵,甚至可能是我們根本不知道的異物。”
“若是如此,倒不如一把火将這些木偶燒掉,如此方可永絕後患。”
曹昂想了想,建議道。
“這裡畢竟是墓主人的地盤,盜墓有盜墓的規矩,若是沒有必要,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吳良搖頭說道,接着又對這些木偶仔細觀察起來。
這些木偶顯然是人力雕刻而成,而木偶内部又是中空結構,并且還有可能在裡面存放異物的話,便一定會留有至少一個口子。
不過才查看的過程中,吳良至多隻會用匕首去觸碰木偶,絕不用自己的雙手。
因為這些木偶已經存在了近千年,并且在他們來上次進入之前一直都安然無恙,這便又是一個疑點。
根據他的推斷,如果木偶之中藏有休眠的昆蟲或蟲卵的話。
那麼他手上的汗液以及溫度便極有可能成為某種刺激,令休眠中的昆蟲或蟲卵蘇醒過來,這種情況吳良曾在後世的某些科普節目上看到過。
而且上一次,他确實用自己的手碰過木偶……這個細節很是值得注意。
片刻之後。
吳良幾乎查看過了木偶全身,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猜測可能存在的口子。
“典韋兄弟,将我舉起來一下。”
現在隻有一處還沒有查看,那便是木偶的頭頂。
這些木偶雖是等人大小,但加上下面用來維持平衡的石闆與金屬條,還是要比吳良略高了一些。
“是。”
典韋應了一聲,雙手捏住吳良的腰,輕而易舉的便将他舉了起來,毫不費力。
“瓬人軍可真是藏龍卧虎啊,尤其這位典韋兄弟真是一副好身手,若是跟随我參軍打仗,恐怕有萬夫不當之勇,定能成就一番事業。”
看到這一幕,曹昂當即頗為贊賞的歎道,語氣之中還有些拉攏的意思。
就連他身後的兩名親衛也是一臉驚奇,典韋的武力值确實異于常人,任何人見了都不能不佩服。
類似的話當初曹禀也親口說過。
不過吳良不答應,他們也肯定不敢來吳良這裡搶人。
“子脩兄可莫要打我這典韋兄弟的主意,不瞞你說,我能活到現在,可是全指着他呢。”
吳良打着哈哈對曹昂說道。
“賢弟說笑了,我便是再欣賞這位典韋兄弟,也斷然不會拿賢弟的安危當兒戲。”
曹昂也是笑呵呵的說道。
“多謝子脩兄擡愛。”
吳良笑了笑,這才回過頭去用匕首自木偶的頭頂部位輕輕刮了刮,将上面那層厚厚的灰塵撥開,仔細查看下面的材質。
果然。
木偶上面唯一的口子就在頭頂!
這個口子呈圓形,直徑大概有五六公分,不過這個口子并非裸露在外,而是用了一層類似于陶土的物質進行了添堵,并且似乎還經過燒制,可以有效的防止幹裂。
如今這種物質與木質的顔色很是類似。
并且制作的十分平整,與木偶頭頂的木質完美契合在一起,若是不仔細分辨還真不容易看不出來。
“木偶的頭頂果然有缺口,想來不論是将其做空,還是存放異物都是通過這個缺口。”
吳良将自己得到的結論說了出來,接着又道,“不過暫時我們最好先不要打開查看,率先探過墓穴之後,再取一個木偶到安全地方打開不遲……菁菁,于吉,你們先在所有的木偶周圍撒上一些雄黃粉,避免發生異變。”
“是。”
兩人應了一聲連忙照辦。
吳良則繼續與典韋配合,将自己攜帶的雄黃粉自木偶頭頂灑下,盡可能消除這個有可能因為口子封閉不嚴導緻發生異變的隐患。
現在他還是側重于蟲變的可能,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
“有才賢弟做起事來倒是精細的很,你看我能幫上什麼忙,盡管言語便是。”
曹昂站在一旁看着倒有些百無聊賴,又是忍不住找話說道。
不過從他的語氣中依舊可以聽出,這個家夥直到現在還沒有進入狀态,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甚至還覺得有那麼點無聊。
“我們辦事的時候,請子脩兄與這兩位兄弟在旁幫我們掠陣,有勞了。”
吳良笑呵呵的道。
“……”
曹昂怎會聽不出吳良這是在給他台階下。
其實如今進來已經有一會功夫了,他直到現在也沒有看出盜墓有什麼兇險之處,反倒覺得吳良有些過于謹慎,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墓室,再加上十幾個木偶,一眼便可看盡,卻感覺吳良等人就能玩上好幾年。
不過他是有涵養的人,既然此前答應吳良入墓之後一切都聽從他的安排,如今自然也不會言而無信。
……
如此待吳良等人撒好了雄黃,一行人終于繼續沿着墓碑後面的墓道深入。
之後便是一條陰暗蜿蜒的墓道,與古城遺迹之下的地下密道也差不多,不過并沒有遭遇岔路口,也并未在墓道兩側發現存放陪葬品的耳室或是龛室。
而吳良等人依舊走的很慢,很是小心翼翼。
就這樣大概過了幾分鐘之後,他們終于又進入一間十分寬闊的墓室。
這墓室的面積比此前那個墓室大得多,絕對可以與此前生長“雲陽”的那個地下密道的大廳相媲美。
不過這裡并沒有種植任何植物。
除了一些用來支撐建築結構的粗壯石柱之外,便隻有幾十座均勻分布在墓室中的小尖塔。
這些小尖塔大概隻有兩米來高,通體用鍛造并不算精細的石塊壘砌而成,從外形上看很像一口倒扣過來的大鐘,又像這個時代兵士頭上佩戴的銅盔鐵盔。
“這地方怎麼比外面還冷?”
剛一進來曹昂便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搓着胳膊奇怪的問道。
如今仍是冬季,不過因為這個陵墓居于地下,在此前的墓道與墓室中還是相對要暖和一些的,至少要比寒風呼嘯的室外強出不少。
但這間墓室卻截然不同。
不隻是曹昂感受到了寒意,便是吳良等人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确實,不過這裡沒有寒風,與外面那刺骨的寒冷也有些區别,這似乎是一種由内而外散發出來的寒意,應該叫做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