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回到了林府。
屋内,剛剛鎮定了下來的林府衆人,在聽到蘇逸的話後,都猶如電擊似的站了起來。
滿臉驚駭,眼裡是止不住的冒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什麼?!”
“有海盜來襲,可能攻城,我們派去尋求援助的人都被截殺了?”
不是他們大驚小怪。
而是此事太過突然,又難以令人置信。
數十年以來,都未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林軒老臉糾結:“驸馬,當真如此?”
“前幾年,倒是也有沿海縣城發生過小夥海盜上岸劫掠的事。”
“但都被當地守軍鎮壓,但我們玉林城自陛下進海以來,從未發生過此類事情。”
“并非是老臣不相信你,而是此事聽着……聽着太過突然。”
林軒本族林家雖比不上皇城的勳貴望族,但也在玉林城算本地大族。
要不然也不能住在這麼氣派的大宅子中。
林軒從小在此長大,人情走動,自然更能夠明白玉林軍事有多孱弱,玉林官員有多無能。
已經不能算是孱弱和無能了。
太平,他們管管事兒,巡巡邏,無妨。
但要是真像蘇逸說的那樣來了夥賊人劫掠,這些人都是廢物,不堪大用。
趙曼兒聽後,隻是眉頭皺了皺,臉色倒沒什麼變化。
有夫君在,她并沒什麼好怕的。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夫君肯定會保護她的。
她隻是疑惑的朝蘇逸眨眨眼:“夫君,就像林大人說的那樣,玉林城範圍内已經好幾年未曾見到海盜的蹤影,他們為何會忽然而來?”
“難道就不怕惹惱了朝廷,到時候朝廷會派軍隊來鎮壓嗎?”
看着自家娘子天真爛漫的模樣,蘇逸心想着,她明年就要考縣試了,也不能老普及那些聖人之言。
這樣空讀書,也沒啥屁用,還是得提前說說與國有關之事才行。
但口頭上也不停頓。
“曼兒,誠如林大人所言,玉林城數十年來海盜已經絕迹。”
“沒了海盜,百姓生活慢慢開始好了起來,武備力量也逐漸松懈和孱弱。”
“除了指揮營裡前水師退下來的老兵之外,也就隻剩下了城裡衙門那十幾個武夫。”
“畢竟髀肉複生,人安逸久了,這裡的官員也是得過且過。”
“平時治理些管轄的小事,人一輕松也就不堪大用。”
趙曼兒似明悟,接過話頭。
“夫君的意思是,所以玉林城不是沒有海盜來,而是那些海盜暫時沒有來。”
“他們是在等,等玉林養肥了,也沒有主人在意的時候,就會宰了吃?”
話糙理不糙。
“正是如此。”蘇逸點頭。
旁邊的林軒已經面如死灰,心裡恨不得罵了那些海盜千百遍。
那群天殺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邀請驸馬和公主的時候來。
他倒不怕死。
可就怕在這個檔口驸馬和公主萬一有個閃失。
他林家老小,甚至整個玉林内外的官差,都得遭受皿洗。
林軒在宮裡當差,最能了解天元帝心性。
平日裡陛下看似平日近人,也對那些能人異士寬厚有加。
但隻要涉及到自己家人的事兒,那基本上都是人頭滾滾。
尤其陛下現在跟前的紅人,驸馬和公主,重中之重!
隻是個大司樂的林軒,已經慌了心神,六神無主的看着蘇逸,說話都帶着哆嗦。
“驸馬爺……趁着現在那群海盜還沒殺來,你……你和公主先離開這吧。”
“玉林城内有我們來守,你們離開,回到皇城中,陛下會派人來救我們的......”
“不行!”
“不可!”
兩道反對之聲異口同聲的響起。
前者是趙曼兒,她臉色毅然:“本宮乃大燕公主,于天下萬民當前,豈能丢下百姓不顧,為了自己的安危而逃?”
後者是蘇逸,其中的利弊他已經考慮全乎了,無奈搖頭。
“這些海盜已經和不知道哪裡的官員勾搭上了,沿路必定不安全。”
一路上要經過這麼多城鎮。
蘇逸若是直接帶着趙曼兒往原路回,說不定還正中了别人的心意。
劫持一城百姓,估計朝廷要殺他們,也隻需要思考一番。
但劫持了當朝皇帝最喜愛的小公主,那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這時候是一定不能擅自離開的。
說到這,蘇逸又想起田守義先前跪在城門前的那一幕,心裡就不由怒意暴增。
估計這群海盜知道他的身份,繼而再聯想些什麼,這田守義也脫不了幹系。
見他說得嚴重,林軒額頭已經滲出了層細密的汗珠。
“那依驸馬之見,我們就守在玉林城内,再向朝廷和隔壁府城守軍求援,如何?”
“雖然武備力量不足,但老臣也聽說過,當初建造玉林的時候就是考慮到可能要抵抗叛軍和海盜,城門城牆絕對結實。”
“隻要我們堅守城内,他們必定攻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