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之維吓得差點失禁了,不停磕頭:“陛下,草民有罪,草民有罪!”
“你當然有罪,這還用你來說!”
李家清說道:“子不教父之過,陛下,臣以為,黃之維之所以敢如此,都是因為黃連平黃大人。”
所謂牆倒衆人推,鍋來衆人甩。
誰讓黃連平被點名,誰讓他現在身上有數條罪名,再多一條也不多。
能推的責任就推。
乍一聽,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
崇祯目光盯着李家清,說道:“你認為都是黃連平的責任?”
也許是感受到了皇帝不友善的目光,李家清心頭一顫,硬着頭皮說道:“是。”
“好,朕再把黃連平先前說的在麻城的故事跟你說完善了。”
“麻城知縣叫張合,朕沒記錯吧?”
李家清仔細想了想,他還真不記得了,湖廣省少說有百來個縣,他不可能都記得。
但他又不敢說不記得,隻能硬着頭皮回答:“是的,麻城知縣的确叫張合。”
“麻城還有一個人叫劉忠全,你記不記得?”
崇祯可是親耳聽到黃連平當日在知縣衙門裡說,右布政使李家清在省新商貿大會上表揚過劉忠全的。
“陛下,臣不認識此人。”
“不認識?”崇祯笑道,“這可是黃連平黃大人在朕面前親口說的,說你在省新商貿大會上贊揚過這個劉忠全。”
李家清立刻就想起來了,好像的确有這麼一回事兒。
他内心震驚,皇帝怎麼突然提到劉忠全那麼一個麻城小商人了?
他說道:“是是,臣突然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崇祯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知不知道這個劉忠全幹了什麼?”
“臣……臣不知。”
“劉忠全派下面的人,在田裡,以3錢每石的價格強行收老百姓的糧食,不給就打人,往死裡打!”
皇帝此話一出,邱禾嘉和李家清臉色都變了。
他們都知道皇帝對農收和糧食非常敏感。
“你們是不是好奇朕是怎麼知道的?朕當時就在旁邊!”
“老百姓不願意給糧食,去縣衙門口伸冤無門,一頭撞死在縣衙門口。”
“知縣張合不願意受理,朕又跑到麻城縣治安處,結果你們猜怎麼着?”
“治安處的人跟朕說,不給錢,他們就不辦案。”
“朕給了錢,得到的通知是回去等着!”
“這就是麻城的治安處!你們說!這樣的知縣,朕要他何用!你們說,這樣的治安處主事,朕要他何用!”
衆人心裡發顫,不敢接話。
崇祯的目光再次釘在黃連平身上:“朕倒是想起來了,那楊家的人,在半路上攔住了黃愛卿的馬車,黃愛卿親自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諾要為他們沉冤得雪。”
“可結果呢?結果就是派人去殺人滅口!黃連平,你好大的膽子,你是真的不将大明律法放在眼裡!”
“陛下,臣冤枉!”
“你冤不冤枉不是你說的算!”
崇祯繼續道:“李家清,知不知道劉忠全是怎麼說自己做的那些事的?”
“這個……臣不知。”
“他說那樣做,是為了響應湖廣省承宣布政使司的号召,是在響應朝廷的号召,是在為朕分憂!”
“湖廣省的糧商,就是這麼管的麼!”
“依朕看,黃之維敢說出那樣膽大包天的話,劉忠全敢在下面肆無忌憚,黃連平敢以買酒的名義收錢,你李家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陛下,臣……”
李家清話未說完,崇祯強行打斷他的話,他抽出田充那份名單,扔過去:“怎麼,還不夠?還不夠看看這個!”
“這個是田充田老闆給朕的名單,說的一清二楚,想要在武昌城做生意,這些官員都得送錢,錢送夠了,什麼生意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