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此話一出,那些個收稅的大漢臉上的表情立刻陰沉下來了。
為首的大漢冷哼道:“軍爺,咱們可是奉朝廷的命令行事,您身為朝廷的軍官,說這樣的話,可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崇祯冷笑起來,“我且問你,你剛才口口聲聲說是奉了朝廷的命令行事,是哪個朝廷的命官給你的指示?”
崇祯又開始套話了。
那大漢傲氣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是奉了縣太爺的命令,而縣太爺執行的朝廷是政策!”
“很好。”崇祯點了點頭,看着一邊的盧象升,“聽到了吧,知縣的命令。”
“聽到了!”
崇祯淡淡道:“全部抓起來,咱們去知縣衙門走一走!”
“是!”
那些差役大驚,那為首的大漢道:“軍爺,您這可是壞了規矩!”
“規矩?你們跟我談規矩?”崇祯心頭的火那是一節比一節高,“你們的耗羨和攤派已經五倍正稅了,還敢談規矩!很好嘛,咱們就去知縣那裡談談規矩,那這朝廷的規矩到底是一個什麼規矩!”
“你!”
“抓起來!”
崇祯一聲令下,那些個錦衣衛便立刻上來,三兩下将這些差役給擒住了。
“軍爺,有話好說,咱們都是縣太爺的人!”
畢竟崇祯手裡有刀,這些個差役頭再鐵,現在也不敢再叫嚣了,連忙開始服軟。
崇祯卻不理會他,而是問那婦人,道:“你家裡有幾畝田?”
“回軍爺的話,民婦家裡一共有兩畝田。”
“兩畝田,按照朝廷的新的稅政,每畝交稅4斤,你兩畝田,一共是八斤,且夏稅隻需要交一半,也就是四斤,為何你剛才說自己的正稅是一斛(12斤)?”
那民婦見崇祯與其他官員不同,連忙跪下,痛苦道:“軍爺,您說的這些,咱們根本就沒聽說過,都是按照以前的交的!”
周圍的人也立刻道:“是啊,軍爺,您說的朝廷新的稅政,俺們根本沒有聽說過,朝廷什麼時候有新的稅政了?”
崇祯瞬間頭皮都炸了。
敢情淳樸的河南人民,居然還不知道朝廷新的稅政!
這是要逼朕掀桌子了啊!
“朝廷廢除了人丁稅,永不加賦,還頒布了新政,你們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搖頭,有人連忙道:“軍爺,您說的這些,我們不知道,能不能跟我們詳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諸位不要急,我會給諸位一個交代,我還有一個問題,你之前說你的丈夫在大同參軍戰死,衙門沒有給你任何交代?”
“是的,可憐我的丈夫,是前年四月被拉去入伍,便一去不回了,我苦命的孩兒,沒有了爹!”婦人又大哭起來,她後面的小孩似乎也感受到母親的悲傷,也跟着哭起來。
“好,你現在與我走一趟縣衙,咱們去找知縣評評理。”
“這……”那婦人猶豫起來。
民怕官,曆朝曆代都十分常見,一聽說要去找知縣評理,婦人當場有些害怕了。
“你且不必擔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動你!”
崇祯又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也跟我一起走一趟縣衙,咱們去和知縣當面對質,看他到底是奉了誰的命令收的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