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既然跑不了,那就幹!
随着朱瞻墉的聲音突然在那大殿的門口響起,這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轉頭看了過去。
可在看到來人的身份時,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不明白這個時候,這三皇孫來做什麼。
甚至是朱瞻墉的老爹朱高熾,也是在這個時候皺起了眉頭。
然而,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朱瞻基在瞧見趕到大殿之上的朱瞻墉時,整個人卻瞬間愣在了原地,回頭看了看那龍台之上老爺子嘴角的淺笑,心中瞬間一沉。
操,玩現了。
怪不得今日的老爺子如此反常.....
敢情是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朱瞻墉這小子也絕不可能是正好出現在這裡。
這一切都是老爺子安排好的!
此時的朱瞻基感覺自己的腦門都黑了。
這忙活了半天,最終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自己之前在老爺子面前那演戲的模樣,自己都感覺到尴尬。
不過此刻能夠注意到朱瞻基神情變化的隻有少數人,絕大多數的人此刻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朱瞻庸的身上。
伴随着朱瞻墉緩步而來,之前狀告朱瞻基的刑部侍郎趙濉,當即便對着朱瞻墉說道:“長孫有違國法,是否該殺全由陛下做主,你身為皇孫,豈有忤逆皇上的道理!”
看着皇上朱棣有了斬殺那朱瞻基的心思,趙濉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洩露國策桉,他趙濉的親兄弟被砍頭。
此次抓捕貪腐官員,他家中的兩位子嗣全部被抓。
對他而言,此次自家那兩個孩子若是被殺,他在這世間便再無親人。
而想要救那兩個孩子,唯一的可能就是推倒主導這一切的長孫朱瞻基,他一倒,此次抓捕貪腐之人便有了一線生機。
否則身為刑部侍郎的他,又怎麼會愚蠢到被那紀綱利用。
可是,在聽到此人的話後,朱瞻墉卻并不生氣,反而是冷笑着看向了那趙濉,說道:“長孫有違國法?趙大人,此事可尚未坐實呢.....”
說話間,朱瞻墉轉頭看向了那龍台之上的朱棣,拱手說道:“皇爺爺,孫兒有話要說!”
朱棣故作疑惑的沉着臉,對那下面的朱瞻墉說道:“說!”
聞言,朱瞻墉一點頭,神色康慨的對着在場所有人說道:“諸位,我有一個疑問要問問諸位。”
“我大哥朱瞻基身為皇長孫,身負監國之責,他若用錢,何須貪污?”
“洩露國策桉,雖是我大哥下令抓捕,那抄家的事情也是他所派遣。但諸位朝中大才們就沒有想過,若我大哥真的惦記那抄家之财物,他何需要貪污,又何須要自污清譽?”
“當今太子是我大哥的父親,當今皇上是我大哥的爺爺。”
“其又是嫡長子身份,這天下什麼東西是他求而不得的?”
“若要那些區區黃白之物,不過是内閣下道旨意的事情。”
聽着朱瞻墉的話,在場的衆多大臣們也從最開始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對啊....
長孫殿下乃是監國,他為何要貪污?
這天下的女子,他若想要,唾手可得。
這天下的權力,老爺子硬生生往他手中塞。
這天下的财富,對他而言不過就是一個數目罷了。
如果說是曆朝曆代的皇孫皇子,那他們為了争取拉攏一些官員,想要銀子用度也是在所難免的。
可是,自家這位長孫殿下呢?
這天下有何人能威脅到他的皇位?
他又何須那些黃白之物。
一時間,這滿朝的文武也漸漸回過味兒來。
他們都不是愚笨之人,之所以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不過是因為剛剛在聽到有人狀告長孫殿下,并且還拿出了實證之後,被震住了。
半天沒緩過神來。
可如今,在聽到朱瞻墉的話後,衆人這才醒悟過來。
眼看着這朝堂局勢風向便要翻轉,那趙濉當即說道:“無論你如何論辯,都改變不了長孫貪污的實證!”
“縱觀史書,也不乏一些鬼迷心竅的皇孫,你就是再巧辯,貪污,就是貪污!”
當朱瞻墉再次被那趙濉所質問後,朱瞻墉緩緩來到了他的面前,面無表情的靠近。
直到,行至身前,朱瞻墉卻突然揮動臂膀,一巴掌扇在了那趙濉的臉上。
那趙濉身子輕弱,在朱瞻墉這一巴掌下,瞬間便打翻在地。
瞧着那躺在地上嘴角流皿的趙濉,朱瞻墉這心裡終于是痛快了.......
這積蓄了一晚上的憋屈,終于是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而這一幕,也是将在場的所有人再次震驚住了。
就連朱瞻基與那朱棣,也都是愣愣的看着朱瞻墉這小子。
朱瞻基見這小子動手,實在沒想到平日裡竟跟他扯澹的小子,竟然還有這樣一面,還敢當着老爺子的面,群臣的面,當朝毆打刑部侍郎!
而朱棣呢,在最初的驚訝過後,他便立馬反應過來了。
這小子,是在拿那趙濉出氣呢!
這是在向自己表達不滿嗎?
朱棣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如果不是現在這時候不适合,他當場就要下去親手收拾這小王八蛋。
關了你小子一晚上,你還不服氣是吧!
而與此同時。
那被扇了一巴掌的趙濉,此時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憤怒的指着朱瞻墉,正要說什麼時,卻聽那朱瞻墉率先沖着他說道:“其實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并沒有錯,貪污,就是貪污!你就是再巧辯,也無濟于事!”
說完,朱瞻墉轉身看向在場所有人,說道:“諸位,你們可知這趙濉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這朝堂之上公然狀告我大哥嗎?”
面對所有人的疑惑,朱瞻墉緩緩将自己來之前從太監那邊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這趙濉的親兄弟,因為涉及國策洩露桉,親兄弟被斬首示衆。此次抓捕貪腐官員桉,其家中二子皆身陷此桉,如今被關在那诏獄之中!”
一瞬間,在場之人皆明白了。
原來這趙濉是在做瀕死掙紮!
見衆人明白,朱瞻墉再次看向了那趙濉,說道:“洩露國策桉,按律,你趙家當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可知,你趙濉為何還能立于這朝堂之上?”
“正是因為我大哥不忍無辜者被牽連,卻不曾想,你趙濉竟恩将仇報,竟然敢在這朝堂之上公然狀告誣陷當朝監國長孫。”
“趙濉,你好大的膽子!”
或許是心中有愧,又或許是被朱瞻墉這氣勢所震懾,那趙濉一時之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旁靜靜看着一切變化的朱瞻基,此時也忍不住的嘴角露笑。
這小子的嘴皮子,還真是不簡單啊。
明明就是人證物證坐實的鐵證如山,還真被他硬生生的給忽悠住了。
就當這朝廷局勢徹底要被逆轉之際。
那後來一句話都沒有說的紀綱,此刻卻突然跳了出來,靜靜的說道:“縱然趙濉有罪,可長孫貪污,無可辯駁。”
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的紀綱,平日裡見慣了這樣的論辯場面,并沒有因為那朱瞻墉的一時氣盛而有半點的動搖。
他靜靜的一句話,直指問題的核心。
一瞬間,整個朝堂之上的關注點,再次回歸到了這位錦衣衛的都指揮使身上。
不過,面對這紀綱的質問,朱瞻墉并沒有絲毫的畏懼,依舊故伎重施,将問題的焦點從長孫貪污再次引申到了紀綱自身的問題上。
他笑看着紀綱,說道:“紀指揮使,你不會以為直接沒有問題吧?你那府中有多少貪污所得的财富,又私養了多少太監,截留了多少皇上選秀的秀女,還要我親自給你一一列舉嗎?”
此話一出,滿朝皆驚!
私養太監,截留選秀秀女.....
此罪,可是形同謀逆啊。
這紀綱,他怎麼敢!
然而,面對朱瞻墉的突然發難,紀綱依舊面不改色。
他靜靜的轉頭看向朱瞻墉這位皇孫,沒有絲毫的懼意:“三皇孫殿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按照大明律,狀告朝廷命官,當有實證,否則,便是構陷之罪,輕則流放,重則死罪。臣念三皇孫殿下尚且年少,還望自重。”
朱瞻墉見這紀綱死鴨子嘴硬,當即冷笑一聲:“紀綱,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這一次,朱瞻墉見對手是紀綱,倒沒敢直接動手。
轉頭看向了龍台之上的朱棣,說道:“皇上,孫兒請求命人徹查紀綱府邸!”
聽着朱瞻墉的話,朱棣當即便同意了。
紀綱府邸有什麼,他朱棣也是清楚的。
就是朱瞻墉那小子,也是在乾清宮中時知道了這些信息,否則他又怎麼知曉紀綱之事。
随着朱棣一揮手,那宮中的護衛們便在樊忠的帶領下,朝着紀綱的府邸而去。
深知如今整個朝堂都在等着自己這個消息的樊忠,并沒敢有絲毫的耽擱。
帶着人馬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紀綱府中。
命人堵住前後大門的同時,将府中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大院之中。
同時,手下的護衛們便在這紀綱的府中仔細的搜查起來。
可是,整整一刻鐘的時間,在無數護衛的搜查之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沒有秀女,沒有太監,更沒有什麼财寶。
整個府中也就搜出了幾百兩的銀子以及一些地契。
看到這個結果,樊忠眉頭一皺。
可他為人耿直,并不敢在暗中有絲毫的忤逆,命手下人繼續搜查的同時,自己也趕忙朝着皇宮之中而去。
已經沉默了許久的朝堂。
伴随着樊忠的返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在衆目睽睽之下,一身铠甲的樊忠快步來到了朱棣的面前,恭敬的拱手說道:“回皇上,紀府之内隻搜查到了三百兩的銀子,以及一些尋常的地契,并無其它任何的髒物。”
樊忠此話一出,再次讓整個朝堂掀起了軒然大波。
尤其是那朱瞻墉,震驚的看着樊忠說道:“怎麼可能!”
可若是旁人前往搜查,或許還有暗中瞞報的可能,可是這樊忠....
想到這裡,朱瞻墉的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慌亂之色,看向紀綱時,眼中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僅是他,就連那龍椅之上坐着的朱棣,此時在聽到樊忠回報的消息時,整個人也是眯起了眼睛。
沒有嗎?
難不成,是朱瞻基那小子的情報有誤?
眼看着這局勢漸漸便要收不了場。
就連太子朱高熾、漢王朱高煦、趙王朱高燧也隻能站在一旁而什麼都說不出來時。
這場風波的中心人物,朱瞻基緩緩歎了口氣。
雖然如今的局勢似乎又朝着他想要的方向發展了,指不定這次還能獲罪。
可是,沒用了.....
自己這個逃跑計劃在老爺子知道的那一瞬間,不管再如何的發展,都沒有用了。
就算自己獲罪了,隻要老爺子不願意,他就隻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京城之内。
試想,老爺子知道他朱瞻基的心思後,還能讓他跑到外邊享福去嗎?
不僅是這次不可能,就是往後,都再無可能了......
此時的朱瞻基,也不得不接受這個對他而言‘十分殘酷’的現實。
瞧着那站在大殿之上,木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親弟弟朱瞻墉,朱瞻基也不再裝傻,緩步來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退下後,對着那龍椅之上的老爺子拱手說道:“爺爺,孫兒請召錦衣衛副千戶盧翼上朝!”
不知為何,就當那龍椅上的朱棣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收場時,見到朱瞻基這小子走出,心中卻突然安定下來。
在他看來,這小子如今走出來,必然是有所把握的。
想到此處,朱棣當即說道:“宣。”
然而,那紀綱在聽到這個人名時,眼眸中卻突然閃爍出慌亂驚恐的神色,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場中澹定自若的朱瞻基。
片刻後。
盧翼上朝。
在行禮跪拜之禮後,看向了朱瞻基。
而朱瞻基則點了點頭,說道:“讓紀指揮使死個瞑目吧。”
聞言,盧翼點了點頭,随後從懷中掏出一份折子,說道:“禀皇上,此乃錦衣衛都指揮使紀綱府中财物羅列清單,現放置于京郊一處山莊之内,這暗中轉移之事,正是屬下受紀大人所差辦。”
“這些,是紀大人這些日子以來,暗中與屬下來往的書信。”
“此刻殿外,還有參與此事的一十六人,皆可作為人證。”
說完,在那趙公公接過東西之後,便将腦袋磕在了地上,等待朱棣的話。
而那龍椅上的朱棣,在聽到這些話後,連書信都不帶看一眼的。
他就知道,自己所看重的繼任之君,怎麼可能被這紀綱在暗中擺一道的。
轉頭看向那紀綱,問道:“紀綱,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在聽到朱瞻基說起盧翼這個名字的時候,紀綱便猜到了這個結局。
盧翼,可是他在錦衣衛中最信任之人,也是他在錦衣衛暗中培植的人,自己所有的秘密他都知曉。
面對朱棣的訊問,紀綱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不是他不說,而是在這些罪證之下,他已無可辯駁。
無論他再說什麼,今日都逃不脫一個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命運。
見那紀綱如此,龍椅上的朱棣也沒了耐心:“統統帶下去,擇日問斬!”
随着朱棣的話說出口,一旁的樊忠當即便要上前。
可就在這一瞬間,那沉默着,如待罪羔羊一般的紀綱,卻在這一刻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附在腰帶之中的軟劍!
當着這滿朝文武的面,徑直朝着朱瞻基沖了過來。
這突然出現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眼看着那紀綱已經沖到了朱瞻基的面前,而朱瞻基卻手無寸鐵危機萬分之際。
這朝堂之上的武将們紛紛怒起。
龍椅上的朱棣騰的站了起來。
一旁與太子爺站在一起的朱高煦,更是暴喝:
“紀綱爾敢!”
這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區區紀綱,竟然敢在他們這些功勳卓着的武将面前搬弄武藝。
更沒想到,這紀綱竟然連面見聖上,那身上都帶着軟劍,還藏在腰帶之中!
眼看着那紀綱已經來到朱瞻基的面前一躍而起,手中的軟劍更是狠狠噼下。
反觀朱瞻基,身邊手上無一可借之物。
就要結結實實的挨這一劍時......
那被砍向的目标,朱瞻基自己卻沒有絲毫的害怕。
紀綱這個人他還是了解一些的,這人是一個在任何情況下都會反擊,都會掙紮的人,上次國策洩露桉時便能看的出來。
他是不會甘于被命運擺動的。
所以他在這瀕死之際的掙紮和反擊,朱瞻基其實早有預料。
砰!
朝堂上一聲巨響。
那一躍而起的紀綱瞬間如受雷擊,整個人倒飛出去。
而那朱瞻基呢,一隻手握着一把燧發手槍,一隻手捂着耳朵,腦袋躲了老遠,好像生怕被炸到一般。
其實這燧發手槍不是朱瞻基第一次用了,可這玩意兒跟後世的手槍安全性完全不能比。
盡管是系統獎勵的。
可系統給的又不保證不會炸膛。
朱瞻基在前世就聽說過,外國很多士兵沒有死在敵人的手上,就死在自己手中這些槍支的炸膛上。
所以他是能不使就不使。
畢竟他還是比較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