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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迎戰安賊 中

李慶安 潇騰 4213 2023-04-12 00:56

  第四百二十四章迎戰安賊(中)

  和安祿山重視李慶安一樣,李慶安同樣也極為重視安祿山,極為重視這一戰,這一仗他輸不起,正如他對裴旻說的一樣,一旦他失敗,他隻能退回安西,數年不得翻身。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之戰,是一場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戰役,稍有疏忽,都将是緻命的危險。

  這次安祿山借口子殇,大舉進攻關中,雖未舉造反之旗,實在做叛逆之事,先強攻潼關,再渡河入關内,其狼子野心昭顯,天下人無人不知。

  名不正則言不順,出師之名極為重要,就算安祿山可以閉塞眼耳,不管天下非議,但他的手下兵将則會心有戚戚,未必願跟他行叛逆之舉,不願為他效死命,這樣一來,他的軍隊士氣和戰鬥力都會大減,這是必然的,安祿山的手下并非全是胡兵,大部分仍然是漢兵,漢人将領也不在少數,在大唐王朝剛剛從開元盛世走出來之際,便貿然行造反之事,是絕不會得人心。

  李慶安卻絲毫不敢大意,他一面派人去長安大肆宣揚他是奉旨讨安祿山,以求得到輿論的支持,同時派人去四周州縣聯系地方官府,勸說民衆疏散,另一方面,他又派出大量的斥候奔赴關内各地,尤其是盯住在鳳翔對峙的三軍,以防止他們從背後襲擊自己。

  此時雖是初夏,但太陽火辣,熾熱的陽光炙烤着大地,身着數十斤的盔甲武器行軍,将極大地損耗體力,這種天氣,誰能以逸待勞,誰就占據了天時。

  從一開始,李慶安便發現安祿山犯了一個錯誤,他竟然在慶州等待自己,而沒有去占據原州最有利的地勢。

  ‘涼秋八月蕭管道,北風吹斷天山草’

  東函谷,南崤武,西散關,北蕭關,自古就是關中的四大關隘,這裡的蕭關并不是北方兩百餘裡外的蕭關縣,而是位于平高縣(今天固原縣)西南約三裡外的六盤山口與蕭關故道的交彙點上,背靠六盤山,南部扼住了關中北部著名一峽三關,彈筝峽、六盤關、隴山關、瓦亭關,地勢開闊,進可攻、退可守,居高臨下,占據着最有利的地形。

  現在的消息是,安祿山的前鋒還沒有抵達平高縣,為了搶先占領這處最有利的地形,安西軍先鋒大将田珍和吳庸率軍一路疾奔,繞過屈吳山,晝夜行軍,一定要搶在安祿山先鋒軍之前,占領這座最重要的關隘。

  與此同時,安祿山副将史思明也派手下大将薛蒿率軍一萬,向平高縣星夜飛馳,也一樣企圖占領這處關隘。

  天剛蒙蒙亮,安西軍先鋒抵達了平高縣西北約五十裡外的蔚如鎮,蔚如鎮因緊靠蔚如河而得名,人口約四百餘戶,算得上是一座大鎮。

  初夏時節,天亮得較早,鎮子裡已經十分熱鬧,到處是早起的農人趕去鎮子東面的麥田收割,眼看要到收麥的時節,麥田裡已是一片金黃。

  當一萬安西軍進入了鎮子,小鎮頓時沉寂下來,家家關門閉戶,人們驚恐地從門縫向外張望,唯恐這支軍隊沖進民宅大肆搶掠洗劫,他們中有人得到消息,在蔚如河東面的葫蘆鎮和附近村莊,昨晚遭到了一支軍隊的搶掠,奸淫燒殺,葫蘆鎮和附近四個村莊幾乎都成了鬼蜮,隻有十幾名青壯遊過蔚如河得以幸免。

  漸漸地,鎮上的民衆一顆心放了下來,這支軍隊似乎還算軍紀嚴明,沒有騷擾他們,很快,他們便知曉了,這支軍隊竟然是安西軍,安西軍在大唐聲譽極好,從來就沒有擾民之事發生,開始有人出門去打聽消息了。

  安西軍進入蔚如鎮後,便得到了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士兵們一夜行軍,人馬皆已疲憊至極,簡單地喂一下戰馬,便紛紛倒頭呼呼大睡,在鎮子東頭的一棵大槐樹下,田珍和吳庸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兩人的行軍路線本來不同,但越過屈吳山後,兩人又彙兵一處,集中兵力搶占蕭關,兩人官爵雖然一樣,但田珍的資曆要老得多,年紀也大,因此李慶安命令田珍為先鋒主将,吳庸為副将。

  “吳将軍,我有一種預感,安祿山的軍隊極可能就在我們附近。”

  田珍站在一盤大石磨上,向東方眺望,他也是安西著名的陌刀将,身材偉岸,雙臂尤長,隻是臉上有一道又長又深的刀疤,劃過他整個左臉龐,看起來格外恐怖,這也是他在花剌子模戰役中留下來的紀念,那場皿腥的戰役,他身上僥幸沒有受傷,但臉上這道傷疤卻觸目驚心,将他整個臉都破了相。

  吳庸點點頭,“離平高縣越近,遭遇安祿山軍隊的可能性就更大,我們要加倍小心。”

  “其實占領平高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占領蕭關,等斥候傳來消息,我們就立刻前進,要盡量趕到蕭關。”

  這時,幾名士兵帶着一名老者匆匆趕來,士兵上前道:“田将軍,鎮中的裡正來了,他有安祿山軍的消息。”

  田珍大喜,急對士兵道:“請裡正前來問話。”

  蔚如鎮的裡正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他走上前跪了下來,“小民蔚如鎮裡正曹建叩見将軍。”

  田珍連忙扶他起來,笑道:“裡正不必多禮,快快請坐!”

  曹裡正起身道:“你們的士兵告訴我,你們想知道安祿山軍隊的消息,是不是安祿山的軍隊我不知道,但昨天晚上,河對岸的葫蘆鎮來了一支軍隊,燒殺搶掠,一直折騰到半夜才平息下來,現在他們是否已經離開,我們也不知道。”

  田珍和吳庸對望一眼,現在出現的軍隊,若不是他們,那必然就是安祿山軍隊,吳庸急問道:“請問裡正,他們有多少軍隊?”

  “據逃過河的人說,至少有五六千人,或許還更多。”

  “那附近可有過河的橋梁?”

  曹裡正心有餘悸道:“原本前方三裡處有一座橋梁,但年久失修,上個月塌掉了,本來官府說盡快修好,可至今沒有動靜,也幸虧這樣,對岸的軍隊才無法過河,現在大家過河,隻能靠擺渡。”

  “那最近的一座橋梁在哪裡?”

  “在五十裡外的平高縣,這附近再也沒有橋梁。”

  “多謝裡正了。”

  田珍急對吳庸道:“不管對方有沒有啟程,我們必須立即出發,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蕭關,否則我們會誤了大事。”

  這時,旁邊的曹裡正接口道:“去蕭關倒有條近路,可以節省一個時辰,馬匹也能通過,我可以找幾個年輕人帶你們去。”

  田珍大喜過望,立刻下令道:“讓弟兄們起來,立刻出發!”

  睡夢中的安西軍士兵紛紛被叫醒,他們顧不得身體疲乏,将行李簡單收拾,便翻身上馬出發了。

  就在安西軍出發的同時,對岸的安祿山軍隊已經領先了他們近一個時辰,約十裡的距離,這支安祿山的軍隊由大将薛蒿率領,也同樣是一萬人,胡漢各半,胡人大部分是依附範陽的突厥人,還有部分契丹人和奚人,這些少數民族為安祿山作戰,為的是财物和女人,而他們的主将薛蒿也是個極為狠辣之人,治軍不嚴,從延州一路過來,薛蒿便放縱士兵搶掠奸淫,給沿途民衆帶來了深重的災難,但同時也使他們的行軍速度大大放慢,走了四天三夜,還沒有到平高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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