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原來那石秀姑自與胡世衡相識後,大感興趣,平日裡此人除了當值之外,不聚衆飲酒,不外出閑逛,不是在練武,就是在看書。
天下竟有這等好學之人嗎?
難道他青春盛年,一點玩耍的心思都沒有嗎?
我卻不信,我偏我引誘他去幹點壞事,也許他隻不過是沒有見識過呢!
這日傍晚,秀姑把小雲小悅問得個迷裡迷糊,搞不清楚石秀姑為何要為難胡将軍。
畢竟胡将軍來到軍中時日無多便立了軍功啊!
聽說上次九江一戰中,他駕一條小船,乘湘軍不備,夜晚偷偷潛入湘軍艦底,把湘軍幾條重要的軍艦都鑿了幾個洞。
早晨湘軍醒來時方才發現,艦中已灌了半艙水!
于是大家都慌裡慌張地全都忙着向外排水,哪料到此時翼王水師軍艦迅速馳來,大炮轟然震響,那幾艘軍艦未及反抗便全都沉沒了。
此一戰中立功不小,胡将軍可是一位大大的功臣呢!
待秀姑如此這般地交待了一番後,二人方才好像有點明白秀姑的用意,莫非是石卒長看上胡将軍了?
二人相視一笑,不敢多話,便答應了一聲,自去安排了。
細妹便在帳中等候消息了。
小悅便去尋自來相熟的雷虎,也如此這般地交待他一番。
雷虎隻恐怕自己的份量不夠,便去見此戰中和世衡負有同一鑿船任務的劉越旅帥。
當晚他二人一同執行任務,互相扶持,已是好友,若是劉帥出面相約,胡世衡必不會推辭。
那劉越也是雷虎和小悅的同鄉,一聽此話,有何不可?
且有秀姑給的盤纏若幹,當即便應允了。
劉越來到世衡的卒長帳前,因早就相熟,并不客氣,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說道:“胡老弟,今日你可當值?”
世衡晃晃手中的兵書,回答:“今日我是白天,剛換過班,這不,就坐這看會書,你就來了。可有好事找我?”
劉越道:“自是有好事啦!走吧,幾位兄弟一起到市集轉轉,打個酒喝,你也來吧,人多熱鬧些。”
世衡推辭道:“我就不去了,軍中不讓喝酒,你倒是敢啊?不怕挨軍棍嗎?”
劉越道:“今日無事,明日休沐,晚上喝了酒,就找澡堂子裡睡一晚,明日回來酒也醒了,一點事也誤不了,放心吧!”
世衡心想,若再三推辭,倒顯得自己不合群。
無非是喝酒洗澡罷了,自己酒量尚可,和這幫南蠻子一起喝酒,不會誤事。
故換了衣裳,就随之出門了。
細妹打聽得世衡已出門,擔心小雲小悅被人識出,忙另派了心腹女軍一路跟随,看他到底做什麼去了。
女軍三兩個,假裝一起上市集玩耍,便不前不後地跟随着那幫軍士。
隻見他們輾轉來到一間挂着幌子的酒家,大家坐下,便開始吃酒行令,隻待世衡将那酒碗舉至口邊,女軍便可回報細妹,遣人過來捉拿。
誰知世衡待軍士們就坐之後,便言說自己要去市集郵寄書信,竟自從酒家出來了,一徑往驿站去了。
女軍們隻好跟随到驿站,眼見他從懷中摸出書信,與驿官交接了,又閑聊一陣子,方才出門。
隻道是完了事可該回酒家吃酒了,誰知竟在市集邊上一個賣馬的馬販子這裡逗留住了。
隻見他細細問了各種馬匹的區别和來曆,甚至于馬匹的愛好和性格也問得詳詳細細。
莫非他要買馬?
倒也不象。
他一個卒長,哪有權利買馬養馬?
那這人是為了啥?
跟得時間久了,女軍怕細妹等得着急,先派了一個女軍回去複命。
另外兩人繼續跟随。
終于和馬販子聊完了,并沒有買馬,倒是買了一副精緻的鞍鞯。
另買了一匹紅綢子當作包袱,就整整齊齊地包好,似乎是想送禮給什麼人。
提着包袱,世衡回到酒館。
一看軍士們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就叫住小二,結了帳。
軍士們都大呼小叫地感謝他,那尋他來此的劉越此刻看見世衡,忽地記起石秀姑的吩咐,這一時吃得興起,竟然給忘到後腦勺了。
劉越吓得一拍腦袋,忙對大家提議:“今晚都、都、都不回去了,咱、咱們都吃了、吃了酒,回去也、也是挨軍棍。不、不如就找個地兒、地兒安、安歇一晚?”
衆人都是過來人,自是明白什麼意思,都咧嘴指着他笑道:“你、你劉帥請客?!那還不、不跟着、享享福?”
大夥推推搡搡地出了酒館的門,直奔南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