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國的蕭河原還下着大雪,但虞朝金陵的春,卻已經來到。
這個春,似乎顯得有些蕭索,尤其是在這皇宮裡。
宣帝拖着疲憊的身子來到了蝶儀宮,尚皇後依然做了一桌好菜,同樣炖了一盅參湯。
夫妻二人坐在了桌前,宣帝卻似乎沒有多少胃口。
武朝大規模調集部隊,而今已經有足足三十萬出祁山而抵達了邊城。
虞春秋的急報昨日就送到了朝廷,這封急報不是請命一戰,而是問了宣帝一句為什麼?
!
為什麼?
這是你南部邊軍大将軍該問的麼?
這封急報被宣帝留中,他無法告訴虞春秋是為什麼。
傅小官有罪嗎?
傅小官叛國了嗎?
傅小官做了什麼對不起虞朝的事?
沒有啊!
他在虞朝之聲望無人能及,若是虞朝百姓知道了傅小官是朕用計殺死的,莫要說武朝來犯,恐怕虞朝的百姓也不會答應。
傅小官隻能死在荒國戰場,唯有這樣,他這個皇帝才能置身事外。
但現在還沒有傳回傅小官身死的消息,可傅大官那個胖子卻已經發了瘋!
秦會之說武大郎僅僅是做個樣子,他本來也以為如此,但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這一仗……恐怕必須得打。
南部邊軍三十萬,能夠擋住武朝足足五十萬大軍的攻擊嗎?
尚皇後看了看宣帝的面色,她為宣帝盛了一碗湯,淡淡的說了一句:“明日,臣妾啟程去邊城。
”
宣帝一愣,“你去幹什麼?
”
“傅大官發了瘋,不是鬧着玩的!
你可還記得泰和四十一年春,藤溪山山花爛漫。
你、我,武大郎,武長風、徐雲清、樊子規、甯潇潇,還有……”
尚皇後擡眼看向了宣帝,“還有樊子規的弟弟樊從舉。
”
“就因為樊從舉驚豔于徐雲清的絕色,他輕薄了徐雲清兩句,令徐雲清十分不快,武大郎幹脆利落的拔劍,幹脆利落的将樊從舉給宰了!
”
“樊國向武朝要個說法……武大郎帶着道院七子去了一趟樊國,若不是有佛宗宗主出手,隻怕樊國的皇帝都會被他給殺了!
”
“道院七子回來了他和蘇長生兩個,但樊國皇宮,卻被鮮皿給洗了個遍!
”
“你理應知道武大郎其實是深愛着徐雲清的,隻是武長風捷足先登,他這個當哥哥的……也就放棄了。
但他卻陪伴着徐雲清和傅小官,生活了足足十六年!
”
“他視傅小官為己出,他是真的将傅小官當親兒子在看,所以傅小官就是他的逆鱗,現在你要拔掉他的逆鱗,他肯定就會發瘋,就會拼命,甚至他打到金陵,臣妾也不會覺得意外。
”
宣帝深吸了一口氣,“你去……就能止戈?
”
“關鍵在于小官得活着,我去,他多少還會看點當年我和雲清的情分!
”
說完這句,尚皇後理了理雲鬓,深深的看了宣帝一眼,“臣妾希望,此事到此為止!
”
能到此為止嗎?
宣帝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尚皇後看在眼裡,忽然覺得這三月的春,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