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曆九年十一月初十,金陵大雪。
玄武湖尚未冰封,玄武湖畔的傅府亮起了大紅燈籠。
傅小官與董蘇蘭辭别了秦秉中等人,回到了闊别已久的家裡。
家裡秩序井然,曾經頗為沉悶,而今因為男女主人的歸來頓時充滿了生機。
明燈暮雪,傅小官和董書蘭坐在了陶然亭,小旗帶着下人送來了兩盆炭火,歡喜的問了一句:“少爺少奶奶可要吃點什麼?”
“這冷的天,炖一鍋羊肉暖暖身子。”傅小官烤着火又道:“取兩壺酒來溫着。”
“奴婢這就去安排。”
小旗歡喜的走了,她是董書蘭的貼身丫鬟,已經許久未見小姐,更久未見姑爺了。
在小姐從武朝回來時候,她就察覺到小姐的神色有異,然後傳來了姑爺死在武朝的消息,她為小姐而難過了許久。
後來小姐去了西山,把她留在了傅府,說是幫忙看着。
現在姑爺平安歸來,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也不知道小姐有沒有帶姑爺回了董府,向老爺夫人報一個平安。
董書蘭偏着腦袋看着傅小官,“不去我家吃飯?讓娘給你做紅燒獅子頭?”
傅小官壞壞一笑,搓了搓手,“今晚咱們好好的吃肉!”
董書蘭臉兒頓時通紅,她自然知道這話的意思,于是丢了傅小官一個白眼,輕咬着嘴唇,卻沒有反對。
問筠可都懷上孩子了,我可比她更早和傅小官認識,這事兒怎能落後?
那便明日再回董府見父母,反正已經是他的人了!
二人喝了酒用了飯,天色已晚,這年頭并沒有什麼别的娛樂,于是,他們入了主屋。
外面大雪紛飛,屋子裡香豔滿帳。
……
就在傅小官和董書蘭返回上京的這一天,胖子傅大官也抵達了道院。
一盞油燈,一桌素食,兩個人盤膝相對而坐。
“師兄,我已去大雪山查過。”
道院觀主輕捋着長須,卻沒有問傅大官查到了什麼,而是說道:“西荒出來了三十餘人,去了三個方向。”
“所去何處?”
“拜月教右護法苗小小帶着十人,去了永甯州。左護法百裡紅帶着十人去了武朝,恐怕是去的觀雲城。而大長老墨問卻帶着十人去了夷國。”
傅大官皺起了眉頭,“師兄如何應對?”
觀主端着酒杯舉了舉,和傅大官對飲了一杯,“苗小小去永甯州想來是為了破壞小官在平陵曲邑二地的布局,我讓蘇珏蘇柔和蘇蘇去了。至于百裡紅去武朝,自然是要殺武靈兒的。”
“武靈兒一死,老太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全盤掌控武朝,這一局,師兄我輸了。”
“所以武靈兒一定不能死!”
“而今武靈兒在鏡湖山莊,有她的娘子軍親衛,也有上萬皿衣衛,她的安全倒是不用擔心。”
傅大官心想周同同這家夥想來也将遊北鬥請到了鏡湖山莊,能夠刺殺武靈兒的人當然就更少,對此他沒有再放在心上。
觀主此刻又說了一句:“傅小官回來了。”
傅大官一驚,“他還活着?”
觀主微微颔首,“雖然我也不知道緣由,但他确實活着,因為他已經到了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