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劉宏走後,衆常侍便圍在一起,開始談論了起來。
蹇碩開口道:“張公以為,當派何人出征平亂?
”
十常侍以張讓為首,蹇碩開口自然是先詢問他的意見。
“那位先生不是說了嗎,不能用咱們親近之人,也不能用親近世家之人,還得能征善戰,這其實已經把答案告訴了我們。
”
對于林朝話裡的意思,張讓反而比蹇碩理解的深刻一些。
趙忠還是不明白,便開口說道:“張公,這都什麼時候,你就明說了吧。
”
“諸位,試想一下,朝中符合這三個條件的人,能有幾個?
”張讓開口笑道。
聽了張讓的話,衆人開始思索起來,片刻之後,還是蹇碩先想明白了。
“尚書盧植,車騎将軍朱儁。
隻有這兩人,三個條件都符合。
”
張讓笑了:“蹇公高見,朝堂之内,隻有這兩人有能力平亂,又不與那些世家親近。
”
朱儁和盧植都是出身寒門,又都曾在平定黃巾的戰役中,建立過卓著功勳。
同時也為人方正,不是世家門閥能夠輕易拉攏的對象。
當然,他們也都同樣看不起宦官。
尤其是盧植,他不僅自身跟宦官有仇,就連他曾經的老師,出身徐州陳氏的太尉陳球,也是被宦官害死的。
但宦官以天子之名下诏,也不怕他盧植不答應領兵。
那麼,問題來了,二者選其一的話,到底是朱儁還是盧植呢?
論名望地位,肯定是盧植要高一些。
但論戰功,盧植自從征讨黃巾被皇帝免官之後,就再也沒有參與過戰事,自然比不得朱儁立下的功勞多。
蹇碩猶豫了片刻,就又開口問道:“張公,那到底選是盧植,還是朱儁?
”
由于外甥左豐與盧植有仇,蹇碩自然是傾向于選朱儁。
畢竟朱儁雖然剛直,但與自己無冤無仇,不會有倒打一耙的風險。
可蹇碩也明白,這次是自己等人向天子求要來的任命權,若選出的人不能成功平滅并州的叛亂,自己等人也難辭其咎。
“當然是盧植!
”
趙忠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道。
“趙公何出此言,難道朱儁不是更好的人選?
”蹇碩不解地問道。
趙忠冷笑一聲,說道:“朱儁固然能征善戰,但他若受命出征,那何屠戶定然會從中作梗,到時給他派一些烏合之衆,他又如何能勝?
”
因為是自己任命的關系,趙忠自然得考慮勝算。
昔日迫害朝臣的急先鋒,此時卻要盡可能的保證勝利。
不得不說,這的确是極大的嘲諷。
蹇碩辯解道:“趙公,那屠戶掌管全天下的兵馬調度,隻要他想從中作梗,就算是盧植領兵,結果不也是一樣。
”
“蹇公,這盧植可不一樣,就算那屠戶想從中作梗,也未必能得逞。
”趙忠笑道,“蹇公可還記得,去年收複中山,誅殺張純的中山都尉劉玄德嗎?
”
聞言,蹇碩點了點頭,卻依舊不明就裡。
不過這也不怪他。
十常侍中,張讓,趙忠,曹傑等人負責抗衡朝臣,左右朝政,而蹇碩僅僅負責宮門禁衛,雖手握兵權,但對朝中大小事,都不甚了解。
“蹇公難道不知道,那劉玄德就是盧植的徒弟?
”趙忠解釋道,“若盧植領兵,必然不會從那屠戶手中調兵,反而會令劉玄德率兵增援。
那劉玄德眼見有建功的機會,主帥又是自己的恩師,豈能不奮力殺賊!
”
經過趙忠這一番解釋,蹇碩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他舉薦盧植的原因。
“趙公所言不錯,盧植的确比朱儁更為穩妥。
”張讓也開口贊同道。
他說這話的同時,一手拉住了趙忠,另一隻手拉住了蹇碩,然後将兩人的手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