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下朝後,東林黨的衆多高層也開啟了緊急會議。
趙南星,左光鬥,韓爌,周嘉谟,鄒元标,高攀龍,楊漣,孫慎行……
凡是在東林黨内說得上話,此刻都聚集在這裡,可以說,這裡現在聚集了整個朝堂近四分之一的高級官員。
“趙兄,如何?”
孫慎行問道。
趙南星搖了搖頭,“不容樂觀,曹毅那邊沒有松口的意思,恐怕他是想要掀大案。”
聞言,所有人都皺起眉頭,這大案一掀,順勢裹挾的套路,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原本浙黨的勢力比他們差不了多少,可借着紅丸案,他們将浙黨中近三分之一的官員清出了朝堂,其中還包括方從哲在内的衆多浙黨高層,形成了如今一家獨大的局面。
以前這一招用在别人身上的時候,衆人沒什麼感覺,隻是覺得招式好用,可如今輪到自己身上了,衆人就覺得難受了,畢竟這大案一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韓兄,此事該怎麼辦?若是任由曹毅肆意攀咬,恐怕到時候……”
趙南星遲疑着說道,話說一半,顯然下面的話不适合在人前說。
“這是規矩,當初浙黨按照規矩退了,現在輪到我們了,我們也必須照規矩來。”
韓爌輕輕搖了搖頭,趙南星的意思他懂,無非是想用盤外招,可如今東林黨正在關鍵時刻,将葉向高再次推上首輔的關鍵時刻,破壞規矩的事情,絕對不能做,他們能破壞規矩,别人也一樣可以,規矩的受益人向來是站在高處的人,現在是他們東林黨站的最高,壞了規矩,傷的最重的也是他們,他們現在還沒有鎮壓朝堂一切不服的實力。
“事到如今,唯有壯士斷腕,告訴下邊的人,所有跟這件事有牽扯的,主動到刑部坦白,如果心存僥幸,被東廠那邊拿下的話,就别怪我們見死不救了。”
“韓兄,這樣一來,下面的人心恐怕會思變啊。”
孫慎行臉色一變,這是打算抛棄掉那些人啊,他不是不知道局勢,但是這種做法,他不贊同。
韓爌看了他一眼,低沉的說道:“顧不上他們了,讓其他人先把自己的麻煩給收拾好,免得到時候沒有被鄭家拖下去,反而被自己害死。”
“此事之後,東廠也要崛起了!”
聽到韓爌的話,衆人的臉色也是陰沉無比,當初不顧規矩,才将東廠和錦衣衛禁锢在京城之中,可現在錦衣衛已經離京,東廠也将要崛起,以前的辛苦,一朝白費。
咔嚓!
高攀龍所坐的椅子扶手被他捏成了粉末。
“曹毅到底是怎麼弄到鄭家這件案子的?”
高攀龍臉色奇差,他請了長假,日夜堵在城外,結果卻是白費功夫,連曹毅怎麼得到鄭家蓄養私兵的證據都不知道。
“不知道。”
韓爌搖頭,“不過南直隸那邊的消息應該也快到了,到時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