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65章 要求
時光荏苒,嘉佑十四年的年關,就在嘉佑帝逝世的影響之下,悄然過去了。
往日裡繁華熱鬧,喧嚣不止的東京城,今年卻格外的安靜。
元月初八,在禮部和太常寺的安排之下,太子趙宗祥,于南郊祭祀承天,禱告上蒼,襲皇帝位,正式登基稱帝,改元熙平。
曹皇後正式晉升為曹太後,在韓章和錢灏兩位大相公和諸多文臣的力谏之下,曹太後垂憐聽政,代替年幼的官家,暫掌玉玺。
熙平元年元月初十,趙宗祥登基之後的第一次大朝會上。
不過少年的趙宗祥,身穿一身大紅朝服,頭戴長翅帽,可才十歲出頭的身子,如何撐得起這種寬大的衣物,盡管尚衣局的女官們手藝精湛,奈何卻限制于先天因素,尤其是趙宗祥頭頂的長翅帽,徐章他們這些成人戴着還好,可趙宗祥一個半大孩子······
好在趙宗祥是天子,是趙宋官家,便是有些怪異,也無人敢說。
群臣皆已至殿中,内官手捧聖旨,宣讀新帝登基之後的一應封賞,人事變動。
因原吏部尚書在去年十一月底的時候上奏乞骸骨,想要告老還鄉,原吏部尚書确實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韓大相公和錢大相公等人與當時還是皇後的曹皇後商議之後,允了吏部尚書乞骸骨的奏折。
聖旨上說:原禮部左侍郎孫原,先蔡大相公的得意門生,入仕三十餘載,兢兢業業,勞苦功高,特擢升為吏部尚書,加封保和殿大學士。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人事任免調動。
一封聖旨,寥寥數百言,須臾之間便已經誦讀完畢。
一個個被點到名字的文武官員紛紛出列,列于殿中,跪倒在地,叩首齊聲高呼:“臣等叩謝聖恩!”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合上聖旨,三十多歲,面白無須的單内官以他那獨特的公鴨嗓站在玉階之上,朗聲高喊。
當今官家趙宗實坐在龍椅之上,略略有些緊張,面色微紅。
龍椅之後垂着一面珠簾,後頭坐着一身華服的曹太後。
玉階之下,則是文武分列的群臣。
作為當朝宰執的韓大相公當即出列,手持笏闆,躬身奏曰:“陛下,臣有本揍!”
趙宗實回頭看着珠簾後朦胧可見的曹太後,在曹太後微微颔首點頭之後,才回過頭去,深吸幾口氣,壓下心中的緊張,擡手道:“韓相有事,但奏無妨!”
說完這八個字,趙宗實便覺得渾身一松,原本緊繃的心弦,一下子就松了。
目光下意識的就朝着列于文臣之中第三列中間位置的徐章掃了過去,卻正巧迎上了徐章的目光,感受着徐章眼中的鼓勵和贊許,趙宗實隻覺得心底莫名湧出一股頗為強烈的信心來。
韓大相公請奏,新帝即位,當大赦天下,舉行恩科,收攏天下德才兼備之仕,為天子門生。
·······
“侯爺回來了!”小桃守在大門附近,一看到徐章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跑進去通報了。
進了内堂,沐浴更衣,将朝服換成平日裡穿的寬松常服,徐章便去見了明蘭。
偏廳裡頭,飯菜皆已擺好,衛姨母和明蘭并排坐着,徐章徑自去了明蘭的另外一邊坐下。
嘉佑帝是去年十月十六日駕崩的,徐章身為大理寺卿,自當以身作則,守足三個月的國喪期,免得被人捉住把柄。
兩個多月以來,怕避子的湯藥傷及明蘭的身體,徐章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嬌妻,卻隻能幹看着,動手動腳,用些其他的方式來解決需求。
明蘭也被徐章層出不窮的花樣弄得羞澀不已,每次都是臉頰滾燙,羞的不敢與徐章對視。
甚至于還主動勸徐章去翠荷和翠蓮姐妹倆的院裡。
衛姨母原本年前就打算走的,卻耐不住明蘭的苦苦挽留,又特意把長榕從盛家接來梨園小住,等入了冬,水面結冰,陸路也不好走,南歸的行程自然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侯爺,今日可是官家登基後的第一次朝會,都發生了些什麼大事兒?”飯桌上,明蘭好奇的問。
“也沒什麼,不過是一些人員的任免調動,然後大赦天下,舉行恩科之類的。”徐章很随意的說。
自隋唐創立科舉制度出現之後,但凡每一任皇帝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封賞提拔臣子,收攏人心,然後舉行恩科,網羅人才,沒什麼新意。
再然後就是大赦天下,彰顯皇帝的仁善和威儀。
尤其是那些個被抄家流放的犯官和他們的家眷,一旦遇上了大赦,隻要上了大赦的名單,那就能前罪盡銷,返回家鄉了。
若是某個幸運的,朝中有人上下打點,或是被官家想起,宣召回京,還有機會重新做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