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章 辦法
經過何四九點醒,漕幫上下,立即就把注意力從孟州幅散至整個河南府。
以孟州為中心,把這次帶過來調查此事的幫衆一股腦全撒了出去。
四處打探問詢。
而何四九,留下部分人手在孟州附近的案發現場和提刑按察使司的同僚們繼續偵查,力求能夠找到一些前面被忽略掉了的細節或者線索。
當然了,何四九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小極小,甚至趨近于無,可世事無絕對,終究不能忽略半點可能性,盡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孟州劫案,朝廷現在還是沒有半點頭緒,就好像這事兒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那百多條性命,就像是憑空蒸發掉了一樣。
越是如此,何四九的心情就愈發沉重。
因為這很可能說明,幕後的真兇,參與這樁案子的人,能力幾乎到了通天的地步。
亦或者說,這隻隐藏在幕後的大手,能夠像現在這樣無聲無息的将所有的信息悉數抹去,足以說明這隻大手的強大。
想到這些,何四九第一時間甚至連身軀都有幾分顫抖。
可緊接着從心底湧出來的卻不是害怕和對未知的恐懼,而是期待和迫切,強烈的期待和迫切想要穿透這層層迷霧,直面那隻隐藏在幕後的大手,将其徹底給揪出來。
······
靖安侯府。
自從上次孟州之事後,曹良玉已經被禁足在家數月有餘,便是曹良玉的母親管氏求情,曹國仁也沒有半點松口的意思。
“母親,爹爹怎麼還不讓孩兒出門呀!成天呆在家裡,孩兒都快要憋出病來了!”管氏心疼兒子,基本上每天吃飯的時候,都會親自過來陪着禁足中的曹良玉用飯。
“哎!”管氏歎了口氣,給曹良玉又夾了個雞腿,搖了搖頭。
曹良玉一臉的可憐相:“母親~~~您就再去父親那兒,給孩兒求求情嘛!”
管氏立馬就心軟了,寵溺的看着曹良玉,柔聲說道:“玉兒,不是母親不肯替你求情,而是這回你父親是鐵了心要好好給你個教訓,這些時日以來,我求過他不知多少次,可你父親始終不肯松口,母親也沒法子了。”
管氏雖然溺愛曹良玉,基本上是要什麼給什麼,可隻要是曹國仁做出的決定,便是管氏也不敢違背。
管氏繼續柔聲勸慰:“正好最近外頭風聲緊,朝廷派出了大量人手在調查孟州的事情,你父親叫你禁足在家,也是為了你好。”
“什麼叫做為我好?”曹良玉卻極為叛逆,“母親,孩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孩兒整日關在院子裡頭,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連院門都沒法出去,再過幾日,孩兒都要憋壞了。”
“母親,您就放我出去吧!”
撒嬌賣慘,裝可憐,博取管氏的同情,讓管氏心軟,這才是曹良玉最終的目的。
“玉兒!”
管氏雖然溺愛兒子,卻也不是那等什麼都不知道的糊塗人。
能夠将偌大一個靖安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府裡的内務,府外的一應産業都井然有序,管氏的能力可見一斑。
“前些時日,大理寺,刑部,禦史台,還有提刑按察使司,孟州衙門,全都在調查孟州的那件案子,月前你姑祖母又派了皇城司出京,去了孟州調查這樁案子。”
“這可是涉及到數百條人命的大案子,你姑祖母在朝堂之上已經大發雷霆,朝中的文武大臣們,對此事也極為重視。”
“你如今就聽你父親的,暫時先待在家裡頭避避風頭,安心讀書寫字,等過段時間,風頭過去了,你父親的氣也消了,那時你想要去哪兒就去哪兒,母親絕不攔着。”
管氏對于曹良玉這個兒子當真是疼愛到了極點,生怕曹良玉受到半點損傷。
曹國仁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把如今的形勢一五一十的分析給管氏聽,免得管氏扛不住曹良玉的撒嬌賣乖,又悄悄把他從院子裡弄出去,叫他去外頭出風頭闖禍。
管氏雖然心疼兒子被關了禁閉,可卻更加擔心曹良玉被牽扯到這樁案子裡頭去,若是當真被人查了除了,莫說曹良玉是她和曹國仁的兒子,是當今曹太後的嫡親侄孫,便是曹良玉承襲了爵位,成了靖安侯,隻怕也難逃罪責。
“母親不疼孩兒了嗎?”曹良玉看着管氏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眼神之中,還帶着濃濃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好似瞧見了什麼極為叫他震驚到難以理解的事情。
管氏急了,就連說話也變得急促起來:“玉兒,你不要着急,你父親這麼做,真的是為了你好!你就聽你父親一回吧!”
“等再過一段時間,風頭過去了,我再去求你父親,叫他解了你的禁足······”
“再過一段時間?”曹良玉神情直轉,臉上那些可憐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了,先是挪開了目光,随即又複擡眼看着管氏:“過一段是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半年?還是一年?”
“孩兒現在一刻也待不住了!”
曹良玉丢下筷子,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直瞪瞪的看着管氏:“連母親都這麼說了,那孩兒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說着又看着管氏的帶來的滿桌子的菜肴,大聲喊道:“那孩兒還吃的什麼飯,索性把孩兒給餓死算了。”
說着便賭氣扭頭就走,還不忘丢下一句:“打明兒起,母親也不用再送飯菜來了,就算是送來了,孩兒也不會吃的,就讓孩兒餓死在這院裡好了!”
曹良玉一路跑到裡屋,也不顧門邊行禮的女使,直接沖進房間裡頭,一腳就把一個正在灑掃收拾的女使一腳踹倒在地。
女使手中還端着銅盆和抹布,銅盆直接哐啷一聲掉在地上,污水四濺,淌滿了一大塊兒地面,幸而曹良玉素來纨绔,又好酒色,成日不是泡在溫香軟玉的脂粉堆裡頭,身子羸弱,氣力不大。
但曹良玉含怒一踢,也用了全力,女使直接摔到在地,劇烈的痛處,直接便讓她發出慘叫。
“滾!都滾!都給我滾!”
不顧女使臉上痛處,曹良玉就像一隻發狂的獅子,歇斯底裡的怒吼着,那被一腳踹倒的女使,連掉落在地的銅盆和抹布也顧不上撿,強忍着劇痛,連滾帶爬迅速出了曹良玉的裡屋。
“嘭!”的一聲巨響。
随即大門便被曹良玉十分粗暴的關上了,插上插銷,從裡頭給鎖上了。
沒得片刻,屋子裡頭就傳來了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時不時還夾雜着一兩聲近乎瘋狂的大吼。
管氏也顧不上用飯了,趕忙往裡追,可走到曹良玉屋子外頭,卻正好看到那女使連滾帶爬的從屋裡出來,而曹良玉含怒摔門的畫面。
“參見大娘子!”女使們紛紛沖着管氏見禮。
曹良玉屋子裡頭的人,都是管氏親自挑選的,這些個女使們,不論是貼身伺候曹良玉的,還是做些灑掃收拾,拾捯花草做粗活的,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眉清目秀,相貌上佳。
曹良玉的四個通房丫頭,更是被家裡的嬷嬷自小帶在身邊調教。
曹良玉也是個極為随意的性子,好色如命,隻要興緻來了,隻要是在他自己的院裡,而不是家裡其他地方,院裡的那些個女使們,直接拉過去就是一陣親熱。
也正是因為如此,曹良玉對自家院裡的女使們一向都是不錯的,平日裡也從來不會吝啬賞賜。
可這次。
看着那個連滾帶爬出了裡屋,由其它女使扶着,正皺着眉頭,滿臉痛處,不住叫疼的女使,管氏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尤其是立馬就聽到屋子裡頭傳來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管氏再也顧不得主母大娘子的形象,急匆匆的走到門前,擡手不住拍門,焦急的喊道。
“玉兒!”
“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