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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晉帝暗許封燕王

燕鳴初啼 潇騰 2674 2023-04-12 00:58

  這晉廷雖居建康,但把持朝政的多數還為北方中原世族。近年來,内亂平定,兵革消弭,國中逐漸安定下來,這建康城内也多大興土木。

  這晉室為表不忘故國,這皇城也是按照洛陽故都的形制建造的。不僅“前朝後寝”,“五門三朝”,“左祖右社”的形制一如舊例,就連雕刻花紋,鬥拱也盡按舊制。

  然時過境遷,畢竟與中原不同,一者,清談玄學與釋門結合,日益繁盛。

  “南朝四百八十寺,”建康城中,浮屠佛塔林立,有道是:“層疊窣堵波、閣樓密檐和寶座”。這建康城中的寶塔卻如恒河沙數,不可計數。

  二者,中原僑族僑置郡縣遍布周邊,如石頭城、東府、西州、冶城、越城、白下、新林、丹陽郡等俱在周邊,已沒有那中原規整的裡坊規制。

  風吹拂銅鈴,香爐煙氣飄渺。隻見中常侍彧弘随祈福的僧人進入皇城。一入内廷,卻見晉帝躺在卧榻上熏藥休息。

  國勢維艱,那晉帝雖未到而立之年,卻也暮氣沉沉,體弱多病。

  這晉成帝也算南渡之後,少有的振作之帝。但他幼年登基,先天不足。早在潛邸之時便經王敦之亂,登基後又曆蘇峻、祖約之亂,憂懼焦慮,幾乎沒有一天安穩日子。現在外亂雖已平,然國中大臣如王導、庾亮等皆權勢熏天。他們雖也為稱得上是忠貞之士,然畢竟掌握廢立大權,這晉帝也一直在帝位上戰戰兢兢。

  如今王導仙逝,庾亮又殁,這晉帝忽然嘗到了人君的滋味。便不顧自身病體,日日享樂于床笫之歡,留戀于婦人之中,身體漸漸掏空,競也有末世之像。

  這彧弘一直是晉帝親近之人,看到晉帝如此,心中焦慮。試了各種湯藥也不起作用,想到如今南北王朝之中,僧衆有異能者甚多。如那石趙名僧佛圖澄,深受石虎器重,皆言有未仆先知之能事。彧弘便也召來建康僧衆,為晉帝祈福。

  聽聞彧弘前來,晉帝微睜眼睛,臉露欣喜之色。如今外朝衆臣中輕晉室者不少,隻這内朝侍從中有不少是潛邸舊人,晉帝引為親人。

  “來人,奉茶。”隻見晉帝緩緩起身,左右侍女服侍起穿戴常服,梳洗完畢,引至案邊。各奉茶,兩廂坐定,說道,“卿前來,想必為燕使遊說之。”

  “陛下,明察秋毫,誠然是也。”隻見那彧弘端正其身,說道,“今晨得到消息,慕容鎮軍已平高句麗,今之遼東已無人能與其抗衡者,隻餘南部石趙爾。”

  “如愛卿之意,我晉室必欲拉攏慕容氏,以為己用。”隻見那晉帝褪去朝堂上的莊重,在這内室之中隻穿着雜服,罩以紗袍,頭上隻着黑介帻。那五梁進賢冠、通天冠、那十二珠冕旈等卻置于旁側。

  平時端坐在大殿之上,隔着冕旈,頗有神秘威儀之感。如今卻是聖顔得見,沒了往日的威容,确如鄰家公子一般,卻見那一團團暗氣在臉上。那晉帝司馬衍慵懶的坐在蒲團之上,依靠在憑幾,似睡似醒搬聽着。

  “陛下,燕國遠籍千裡,誠難制也。且石趙屢侵我國”彧弘喝了一下杯中茶,說道,“今外朝臣中,雖言未有異姓封王者。然今中原喪亂,羯胡并起,未曾聽聞有奉我晉室者。獨這慕容鎮軍父子,列為晉臣,已曆三代,其心誠也。”

  “彧常侍。”晉帝緩緩直其身子,加重語氣說道,“其先祖慕容廆也曾反複,原先欲滅扶餘,被我武帝朝之東夷校尉何龛擊敗,不得已才上表歸附。”

  隻見彧弘不言語,緩緩看了一下窗外月色,這幾日的建康城卻老是陰沉,烏雲蔽月,月光忽明忽暗。隻見他回頭說道:“太康朝如日出之光,泰山江海皆不能仰視。我朝如遮雲之月,雖螢火也能較其光。臣失言,望陛下恕罪。”彧弘離案叩首。

  “北不複克中原,西不能滅成漢,國勢維艱。”晉帝歎了一口氣,“彧常侍,你且起身。若有那燕國牽制那石趙也是好事,免得我江南之地再失。”那晉帝又坐了一會兒,緩緩的起身,突然正聲說道:“國無良将,若有祖士稚、劉越石在,決不使賊如此氣盛。也罷,我晉室帝号,看來也能在這遼東之地做一回主了。打壓打壓下朝中衆臣也是好的。”

  晉成帝打起精神說道:“朕原意,想平定王敦之亂之後,清查戶口,力行土斷。奈何世族勢力盛大,内侍來報,頗多不利啊。”

  彧弘見此忙道:“陛下,隻要一力振作,臣畢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彧常侍,你有此心朕心甚慰,隻怕朕實在有心無力。”說完晉成帝隻不住的咳嗽。

  彧弘忙向前意欲攙扶晉成帝,晉成帝隻擺擺手道:“何充最近推薦了亢龍桓氏,桓溫此人頗有才幹。土斷之事隻能交于後來人了。”

  彧弘勸慰道:“陛下春秋鼎盛,我晉室定能克複中原,還都洛陽啊。”

  言語間,卻見内庭總管進來向晉帝旁邊耳語,言罷退出内室。

  “彧常侍,朕猜,明日的大朝之上,燕王求封之事或可行之。”晉帝微微一笑道,“朕已從那驿丞那兒得密報,燕王書信已到,燕使已去庾冰府中,看其神色,頗為愉悅,相必此封可行。”

  “陛下謀劃深遠,微臣佩服。”彧弘再向晉帝拜服。

  遠處的佛堂中僧人在念經敲木魚,叮叮當當作響,風吹拂着銅鈴,晉帝不多時就有鼾聲,再見時已經睡着了。彧弘躬身退卻,靜靜的退出内宮。

  那一晚,劉翔攜燕王慕容皝的書信和鞠運又到庾冰的府上。

  卻見那庾府大門緊閉,劉翔左拍右敲,就是不見有人出來開門。不多久從旁處一偏門中出來一門童,隻說道:“我家大人今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适,來日再見。”

  “劉大人,好生怪異,白天還語言深切,神色無常,怎麼到了晚上卻忽然病了。”鞠運不解。

  “原是在下唐突了,我原聽說明日乃逢初一的大朝會的。”劉翔見那門童沒有反應,心中已漸明了,說道,“朝中一品大員如:中書監,尚書令,司徒司空者盡皆上朝,現如今庾中書監抱病在家,可否已上表告假?”

  那門童原是,府中掌事,為了打發燕使走,随便支出去的。那人也不曾想那麼多,便說道:“在下未曾聽說明日庾大人向朝廷告假。”

  鞠運随劉翔身邊多年,此中事他已明了,忽的向前想和那個門童辯個究竟,卻見劉翔長臂一擋,讓鞠運退後,讓他再與那門童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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