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帶四個親兵和一汛綠營兵以及二十個鄉勇守衛後門,但因馬太歲輕敵,将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了正門,後門隻有不到四十個響馬在二當家的率領下佯攻。
正門戰起之後,後門也随之戰起。
後門的響馬們舉着土槍弓箭和飛刀梭槍一頓亂打,人卻站在遠處,官軍兩槍打死了一個響馬,二當家連忙讓下令後撤。趙勝心生疑惑,便派遣辛洛到前門看一看戰況。辛洛見到曹躍一躍而起跳下圍牆,搶奪戰馬後長刀所向擋者立斃,又見郝豹子馮黑子等人殺了出去,随後幾十位官軍和鄉勇也士氣大振将響馬沖殺的七零八落,連忙回來報告。
趙勝心想,此戰之後曹躍必定立下大功,恐怕我要被他比下去了,再看看後門耀武揚威的四十幾個響馬頓悟,原來這些人隻是佯攻而已,随即決定也要打破敵軍立下戰功,至少不能被曹躍落得太遠。前面潰敗的消息傳到後門,二當家立即組織人手後撤,趙勝見狀大喊一聲:“馬太歲已死,太平山紅頭賊敗了,随我殺啊!”恰巧此時一汛士兵趕來支援,守衛後門的五十多人得到消息,開門沖向了二當家的隊伍。
那二當家率軍撤退,并未戰敗,自己手下隻有一個受傷落馬,但見對方百十多人竟然步行追擊自己,狂笑不已,策馬回身道:“小的們,官軍殺來了,怎麼辦?”
“扒皮!抽筋!”
“扒皮!抽筋!”
“扒皮!抽筋!”
衆響馬揮舞馬刀武器叫嚣道。
二當家抽刀大喊:“殺!”手下響馬策馬朝着正門奔了過去,而對面官軍見到對方騎兵反殺回來,頓時吓得呆住,他們怎麼不跑了?趕緊撤回去!官軍吓得連忙逃回王家堡,但後門門小,人擠人反倒沒有人能擠進去,衆人擁擠在門口隻能引頸就戮了。
一息之間,二當家的隊伍沖進了官軍之中,趙勝武器是一根一米半長的鐵棍,他武藝着實不煩,上前一個橫掃便将兩個響馬打死。那二當家見狀喊道:“給我殺了他,其餘人不要管。”随即心想馬太歲既然死了,太平山群龍無首,我不能将手下都拼死在這裡。但想回回去做大當家,便不能寸功未獻,眼看着這趙勝武藝高強,頭頂笠帽比别人多了一根紅羽,應是個軍官,遂決定拿他的頭顱立功。他掏出土槍,等趙勝再一次退敵之後,一槍擊打在趙勝的臉上,那土槍殺傷力不足,卻将趙勝的右眼打瞎了。
趁着趙勝受傷之際,一個響馬用馬刀将趙勝腦袋切了下來,二當家大喊道:“風緊,扯呼!”衆響馬莫名其妙地撤走了。
康三石帶人來到前門之後,看着這個忠于自己老實巴交的趙勝的無頭屍體,搖頭歎了口氣,道:“何必……何必心急,他們都是騎兵,我們是步旅啊。”
曹躍拱手道:“康大人,屬下這就帶人追殺太平山餘孽。”
康三石搖頭道:“你也勞累了,休息休息吧。”
“屬下不累,趙隊正是屬下上司,賊人殺了趙隊正,屬下便是拼死也要為上司報仇。”曹躍“深情”地說道,但實際上剛剛沖殺一陣之後,他的确是有些脫力,可嘴上的漂亮話總是要說的。
康三石心中感動,手按在曹躍肩膀上,說道:“這個功勞就交給别人了。我們吃肉,不能别人連湯都喝不到是不是?左營把總馬濤和後營把總章程也得立下功勞,這兩個人今天能支持我,我也不會虧待了他們。你懂不懂?”
曹躍道:“屬下明白。”
“你先休息休息。”康三石轉身對杜立德吩咐道:“小杜,把馬太歲的腦袋房盒子裡放好,我要親自送到魏總兵手中去。”
“是。”杜立德道。
康三石小心翼翼地把馬太歲的腦袋放在杜立德手中,歎了口氣,大仇得報的滋味并沒有想象之中那麼開心,這個家夥和自己周轉了十幾年,沒想到今天死在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子手中。他轉身笑着對曹躍說道:“百川,既然趙勝陣亡,親兵隊暫時沒了頭領,你來做這個親兵隊隊長吧,你的那幾個同村也在你手下當差。”
曹躍立即“大驚失色”道:“卑職何德何能?再者卑職當兵區區幾日,哪裡有資曆做大人的親兵隊長?”
康三石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我說你有資格,你就有資格,你是我的心腹。”
“是,卑職必定做好這個親兵隊長!”曹躍拍着兇脯說道。
忽然一個響馬蘇醒過來,這人見被趙勝鐵棍砸在頭上暈過去的,衆人都以為早已他死了,二當家見這人腦漿都崩裂,也便沒有帶走這響馬的屍體,沒想到此時居然活了過來。這人估計是被打傻了,醒來後到一個大官就在眼前,猩紅着雙眼操起馬刀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