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一臉懵逼。
這好端端的,怎麼提起這件事了?
我現在還小啊!
才不過十幾歲,現在就你們就逼婚,是不是早了?
“那什麼,爹,娘,我還有事,先走了!”朱标告饒一聲,就打算開溜。
“回來,今天敢走,腿給你打斷。”老朱喝了一聲,頓時讓朱标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隻能乖乖的坐了回來。
馬氏見狀,不由道:“看你這小臉垮的,你是不喜歡常家的姑娘?”
“沒有,不是……”朱标急忙否認。
坦白來說,阿寶在他心目中還是很好的,未來,她也必定是自己的妻子,這是毋庸置疑的。
隻不過,于朱标而言,就是太早了!
老朱此刻看着朱标,亦是道:“常家那姑娘咱也看了,的确是極好的,不管是咱,還是你娘,都很是喜歡……”
“今天聽你娘這麼一說,咱也覺着,是該早點把婚事辦了!”
“這要說起來,咱也四十好幾了,這過兩年要是能抱上孫子,咱也能含饴弄孫,享一享天倫之樂了。”
“到時候,朝廷這一檔子事,咱也可以交給你了。”
聽老朱這麼一說,朱标更是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老朱你這就想交差?不厚道啊!
朱标想了想,連忙道:“爹,朝中諸多事務,孩兒還不能着手處置應對,且爹你正值壯年,大明諸多事務還需要爹您親自操持,現在說這些,言之過早……”
“這談婚事呢,怎麼就談到大位上去了?”馬氏見聊天越聊越不對勁,如何不明白這是朱标故意岔開話題,當即又将話題拉了回來。
“對對對,你娘說得對。”老朱一拍額頭,道:“險些被你小子給帶到溝裡去了。”
馬氏此刻道:“标兒,你給我撂句實話,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常家的閨女你到底想不想娶?”
“娘,親事已經定下,我若不願,當初定親的時候,孩兒便不會答應了。”朱标亦是言辭懇切。
“娘,孩兒是覺得此時就成親,有些早了。”
“古人雲:男兒在世,應志在四方,豈可耽于兒女情長……”
“哪位古人說的?”老朱一臉疑惑,瞅着朱标。
朱标:“……”
我哪兒知道是哪位古人說的?
老朱這時才咳嗽一聲,罵道:“你志在什麼四方,這天下還不夠大的?還要哪兒?”
“别一天天的胡思亂想,你能把咱這些年打下的基業守住就不錯喽!”
“你今年都十六了,這要過了年,都十七了,成親生子,不早啦!”
朱标有些無語,道:“爹,你可是二十好幾才和娘成的親,二十八歲才有的我……”
“混賬東西,你和你爹比?”老朱此刻吹着胡子看着朱标。
“咱當年十六的時候剛從皇覺寺出來,連飯都吃不飽,遊曆兩淮之間,偌大天地,連半個立身之地都沒有,咱就是想成親,那也沒機會啊!”
“等後來投了義軍,遇到了你娘,成了親,才算是安定下來了。”
“爹,娘是怎麼看上你的?我聽說爹您當時在義軍之中就是個小卒子啊!”朱标故意問道。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主要是你娘眼光好……”老朱咳嗽一聲,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還不由的偷瞥了兩眼馬氏。
“沒事,您慢慢說,我不嫌長。”朱标心裡默默想着,臉上卻适時露出期待之色。
這段故事,不得講個三天三夜?
等自己回去記下來,這傳之後世,說不定也是一段佳話。
窮小子遇上白富美,結果白富美倒貼。這一般來說,都是小說裡的情節,當然,老朱本尊的經曆,真說起來,比小說要精彩的多得多。
從至貧至賤的乞丐,到金銮殿上的九五之尊,這一路的曲折,其中的辛酸苦辣,世上唯有老朱自己最清楚。
“當年咱在軍中的時候,才是個九夫長,比十夫長,還要低一等呐……”老朱眼中露出追憶之色,開始吹噓起來。
“你一天天不吹能死啊?”馬氏此刻白了一眼老朱。
“娘,我樂意聽,等爹講完嘛!”朱标興緻沖沖的看着老朱,頓時讓老朱有些黯淡的目光燃起了一絲絲希望。
這種崇拜的小眼神,讓老朱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你閉嘴。”馬氏瞟了一眼朱标,淡淡道:“現在是談你的婚事,不是談你爹當年的那些破事,你要有興趣,等你成親了以後,你進宮,我慢慢講給你聽。”
“對對對,你小子别插話。”老朱附和了馬氏一句,随即就道:“這要說起來,你也是該早點成家了。”
“古人雲:成家立業。成家在前,立業在後,你爹我不就是個例子麼?”
“當年咱自從成親之後,那是順風順水啊!”
“你要成了親,對咱大明來說,也是一樁好事,這要三兩年後,能有皇孫誕下,更添咱大明福祉……”
“爹,現在廖永忠和藍玉他們還在東征倭國,徐叔叔他們又在鎮守北疆,今年才開始大力幫助百姓恢複民生……”
朱标一連說了幾個大項,話語一轉道:“這時候再為我籌備婚事,太子大婚,确為盛事,可如此,也就意味着花費不小。”
“朝廷本就艱難,百姓本就食不果腹,難以度日,還如此大肆鋪張,兒臣私以為,不可。”
“可若是太過節儉,卻又失了國家顔面,更會讓外人揣度,常叔叔不在了,便是人走茶涼,恩寵不再,爹您隻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
“不如等過個兩三年,朝廷緩和了,手裡有點餘錢,百姓家裡米缸中也有點餘糧,再說這個也不遲。”
老朱聞言,也是怔怔不出聲,最後緩緩歎息一聲,道:“如此一來,又要苦了常家那閨女了,咱虧欠遇春又更多了!”
“爹,娘,阿寶她一定懂這個道理,這兩三年,她也是能等得的。”朱标此刻亦是出言寬慰。
他不想過早成親是真,方才說的這些理由也是真。
除此以外,朱标記得曆史上常氏早亡,其原因不詳。在朱标猜測中,大概就是過早的生育,傷了身體的元氣,而且常氏是生育了兩子,問題隻會更加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