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溪旁,有株傾斜的楊柳樹,
它的灰白葉子倒映在如鏡的水面上。
在那兒,她用金鳳花、荨麻、雛菊、
與紫蘭編制了一些绮麗的花環。
粗野的牧童們曾給這些花取過些俗名,
但是,咱們的少女們卻稱它們為『死人之指。』
當她企圖挂此花圈於那枝梢時,
那根搖搖欲墜的枝幹折斷了,
使她與花一并落入那低泣的小溪中,她的衣裳漂散在水面上。
有段時間,她的衣裳使她像人魚般的漂浮起來,
那時,她口裡隻哼唱著一些老歌謠,好像完全不顧自己的危險,
也好像她本來就生長在水中一般。可是,這種情況無法持久,
當她的衣裳被溪水浸透之後,這位可憐的姑娘,
就在婉轉的歌聲中被卷入泥濘中...”
——《哈姆雷特》第四幕/第七場
《水中的奧菲利亞》這張畫的創意來自莎士比亞的經典悲劇《哈姆雷特》,女主角就是極緻悲情的美人奧菲莉亞。
她深愛的愛人與父親是敵人,父親利用她監視愛人,她夾在其中兩頭不是人,最後父親還死于心上人之手。大家總覺得金庸系列裡嶽靈珊特别悲情,其實《連城訣》裡的淩霜華比嶽靈珊慘多了。
莫奈常常覺得淩霜華身上有些奧菲莉亞的影子。父親利用她對付最心愛的人,最後竟把她活活封死在棺木裡,棺木外面塗滿毒藥,撫棺大哭的癡心人丁典就這樣被毒死了。然而好歹淩霜華和丁典,彼此深愛,生死契闊,最後狄雲還将兩人合葬。
可是奧菲莉亞呢?最愛之人對她極盡刻薄,哀莫大于心死,她瘋了,溺水而死。也因為這刻薄冷酷,所以莫奈對哈姆雷特一點好感也沒有,雖然他在奧菲莉亞死後宣稱是愛奧菲莉亞的,但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又怎舍得虐她到瘋?
就在莫奈感慨的時候,身邊的溫蒂忽然問道:“托尼,我記得你畫一幅畫都要畫很久的,可是讓這位小姐就這麼泡在水裡那麼久,是不是太殘忍了?這樣人很容易生病的啊!”
還沒等莫奈回答,一邊的瑪蒂娜就解釋道:“溫蒂、這幅畫不是像你想象的那麼畫的,是米萊斯一邊自己在這條河邊寫生,一邊讓模特也就是西達爾小姐穿戴整齊的躺在他家放滿熱水的浴缸裡面,兩個場景的融合全靠他自己的想象!”
“天啊!西斯萊先生這麼厲害,兩個完全不同的場景,他居然能靠自己的記憶畫到一幅畫上!”溫蒂驚歎道。
事實上瑪蒂娜說的沒錯,西斯萊這點的确非常牛X,簡直堪稱腦子裡自帶綠幕,但米萊斯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據說他為了畫河景、整整花了5個多月的時間,每天十一小時以上,每周6天,蚊叮蟲咬,還有人告他私闖領地破壞莊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