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回宮。
隻是頭依舊昏沉的厲害,請了禦醫來,喝了一碗解酒湯,面色的紅光依舊沒有褪去,他不禁朝尾随而來的長孫無忌道:“此酒後勁甚大,實在厲害。”
“二郎。”長孫無忌舔了舔嘴,說實話,他倒是很希望嘗一嘗這酒。
“陳正泰拜二郎為師……”
“哎!”李世民不禁歎息:“果然喝酒誤事啊,朕以後再喝酒,便不堪為君,這是教訓。”
“這件事……不可和人提起。”
長孫無忌不吭聲。
李世民躺在軟塌上,摸着自己發昏的額頭:“怎麼不說話了?”
“臣當然不會和人提起,不過臣以為,陳家人現在已經嚷嚷的滿長安都知道了。”
李世民覺得自己熱皿上湧,一口老皿要噴出來。
這輩子提刀跨馬,下馬治民,李世民都是遊刃有餘,偏偏碰到這群不要臉的陳家人,居然有一種他娘的這群人都是人才的無力感。
剁了他們吧。
說朕心兇狹隘,不能容人,何況,陳正泰還隻是一個小兒,少不得别人要說,你看,你堂堂皇帝,跟一個小人較真,算什麼英雄。
捏着鼻子認了吧。
又不甘心。
良久……
李世民又歎息道:“果然是喝酒誤事啊……”
“陛下,陛下……”有宦官小跑進來:“陛下,程将軍與尉遲都督求見,說是帶了一壇好酒,特與陛下會飲。”
李世民臉一黑,此時又覺得一股昏沉沉的感覺襲來,他咬牙切齒的罵道:“喝,喝,喝,就知道喝,告訴他們,朕不見他們,帶着他們的酒,從哪兒來,回哪裡去。文臣武臣,再有敢飲酒者,朕都不輕饒。”
長孫無忌:“……”
“還有那個叫陳正泰的小子,朕想起來了,他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梁師都會被部将所殺,這個小子,真是信口開河,朕念他舉薦了馬周,就不予追究他的罪責了。”
李世民說到這裡,又道:“至于他的父親,陳繼業……此人乃是東宮舊人,可成日遊手好閑,遲早要惹是生非,從前他可沒少在東宮寫文章罵朕呢。他現在是議郎嘛?那便敕他為長安鹽鐵使,讓他們陳家人有點事做,不要無事生非。”
歎了口氣,李世民臉色溫和了一些:“至于馬周,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朕聽他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拟诏:敕馬周門下省值班侍奉吧……”
……
次日一早,便有黃門宦官至陳家,宣讀旨意。
陳正泰還沉浸在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天子門生的好事裡頭。
不得不說,陳家的輿論機器還是很強大的,皇帝前腳剛走,陳家阖族上下,便已将消息傳遍了每一個街巷。
這叫買定離手,自己約的炮,含淚也要打完。
咦?
自己為啥會有約炮這樣龌蹉的念頭呢。
哎……
古人們有點浪,帶壞了我啊。
等那宦官一到,宣讀了旨意,頓時陳家又嘩然了。
門下省值班侍奉......
馬周站在陳正泰身後,面上一驚,值班侍奉是小官,不過區區八九品的不入流而已。可門下省卻是天下的中樞,每日入值,都需要入宮,甚至皇帝随時都可能召見,接觸的都是軍國大事。
如此一來,這個職位便是别人羨慕不來的了,隻要在門下省好好幹,多在皇帝面前表現,将來少不得要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可最震驚的卻是陳繼業。
升官啦。
從議郎變成了長安鹽鐵使。
這鹽鐵使油水豐厚的很......算是一等一的肥缺。
倒是陳正泰反應了過來,朝那宦官行了個禮:“請公公回話,臣等謝恩。”
宦官颔點頭,羨慕的看着陳家出來的鹽鐵使和門下值班侍奉。
前者是肥的流油,後者則是清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