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推開車門,後座的岩井突然喊住了他:“不要再想着留活口,不管死的活的都行,堅決不能讓他逃走……”
岡本重重的點了點頭:“明白!”
因為他也有了和岩井同樣的預感:如果一昧的要求抓活口,就很有可能放跑方不為。
以往聽說方不為多麼多麼厲害,也隻是看資料,然後在腦子裡想像,誰都沒有一個直觀的感受,包括差點被方不為斃于槍下的岩井。
但突然發現,方不為的身手竟然比猴子還要靈活,比豹子還要迅捷,岩井就明白了:隻靠人多,根本抓不住他。
他能飛檐走壁,飛高飛低,你能嗎?
而且看方不為逃離的方向,明顯是朝江邊去的。
如果讓他跳了江,别說活口,能不能留下一具屍體,都還是個未知數……
岡本邊跑,邊給追擊的手下下着命令:“可以開槍,就地擊斃……”
然後街上出現了一個奇景:好多男人在狂奔,手裡還提着槍,同時不停的大喊着:“可以開槍,就地擊斃……”
方不為心裡一顫:聲音來自四面八方,不但身後後,身前也有……這不得有幾百号人?
我去你妹的……
這明顯是早有準備還而下了天羅地網?
但問題是,自己是怎麼暴露的?
方不為腳下狂奔,跑過一個又一個舞頂,離江面越來越近了。
沒錯,當他決定要逃那一瞬間,他就很清楚了,應該往哪裡逃……
“啾啾……”耳朵邊響起了兩聲子彈穿過空氣的怪響,有一顆還是擦着耳朵飛過去的。
方不為還沒來的及驚出冷汗,槍聲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最後連在一起,像是點響了一挂鞭炮。
不隻是來自身後,還有正前方……
“啪”的一聲輕響,方不為隻覺肩膀一麻,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朵皿花從肩頭上彪了出來……
不行,不能就這樣被當成靶子。
他确實在移動,還是在房頂上,但架不住追擊他的人太多……隻聽喊聲,方不為就能判斷的出來,每條巷子裡都有人。
他跑的是很快,但對方槍根本不用瞄準,射就行了。
蒙也能蒙一槍吧。
心裡這樣想着,方不為飛快的往下一趴,雙手落到了屋頂上。
他依然沒有停,還在飛奔着,不過看起來像一頭野獸,四蹄翻飛……
方不為畢竟還是人,所以極不習慣這種跑資,速度降低了不少。
但至少能少挨槍子……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離他的頭不到一米的屋檐上,突然濺起了一朵火花,然後又是一聲不同于其它槍聲的聲音……
三八大蓋?
這不上重點,重點是,子彈是平射過來的。
狙擊手?
突然,一絲極其詭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
第六感,這特麼的是第六感……
方不為心中狂吼,身體的速度甚至比思維還快,像是裝了刹車,他的雙腳腳猛的往下一跺,房頂直接被跺了一個坑,身體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然後一個翻滾,往後滾了一米多……
“叭叭!”他剛剛停留的地方,濺起了兩朵煙塵。
方不為目眦欲裂:如果慢上半秒,這兩顆子彈就會從他的身體上穿過……
他猛的一咬牙,就勢一翻,身體掉下了屋檐。
“跳下去了,他跳下去了……”房頂上有人在大喊。
我掉你妹……
這也真敢往下跳,隻要巷子兩頭一堵,他就是活靶子……
狙擊手明顯不止一個,他沒時間,也不敢停留,更不敢觀察狙兩隻手的具體位置,隻能用這種辦法。
聽到喊聲,再加上子彈射來的方位,方不為心裡就有了大概,沒等下面的槍手追上來,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攀上了屋頂,邊貓腰狂奔,邊向狙擊手的位置開了一槍。
第一槍沒打中,離狙擊手有一米左右,但狙擊手依然被吓了一跳。
正當他盯着方不為的身影,準備找個提前點開槍時,方不為的槍又響了:一槍爆頭!
但同時,方不為腰裡一麻……狙擊手不止一位,另一個也開槍了……
疼,真特麼疼……
應該是射到了脊骨上,不過好在沒有傷到神經。
方不為甩手一槍,解決掉了第二個狙擊手。
但同時,他的速度也不止降了一半。
系統雖然能止皿,卻沒辦法止疼,方不為也不是鐵打的,肯定會受影響。
但他現在邊停下打嗎啡的時間都沒有?
停下來就是死……
“啊……”方不為一聲狂吼,把手指插進了腰上的傷口裡。
傷口被生生的撕大了一圈,方不為的喊聲像是野獸一樣,響徹整個下關。
他硬生生的把子彈從骨頭裡摳了出來……
不對自己狠一點,就得把命丢在這裡。
已經下了車,上了一處房頂,正拿着望遠鏡觀察方不為的岩井,被驚的連呼吸都忘了。
這不是在看資料,也不是在别人講故事,而是他親眼所見……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抓不住了。
福滿樓本就臨江,而方不為的意圖太明顯,跳上屋頂後,就趄江邊狂奔。
要不是樓下的槍手和房頂上的狙兩隻手稍稍的阻擊了他一下,他這會已經跳進江裡去了。
再奔過一個樓頂,前面就是碼頭了……方不為離江面,到多還有一百米。
就算方不為受了傷,速度有所下降,下面也有槍手在不停的開槍,但隻要不被擊中要害,最多二三十秒,他就能沖到江裡。
到時候,連具屍體都留不下……
“架機槍!”岩井當即立斷的喊道。
“閣下有令,架機槍……”身邊的四個警衛用手當擴音器,朝着江邊大喊。
方不為的眼角都迸裂了。
就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又中了幾槍:後背,前兇,大腿。
不過子彈都沒有擊中要害,不是被夾在肌肉裡,就是被夾在骨頭裡……
如果不是系統升級,身體被強化過好幾次,他早都一命嗚呼了……
當他聽到架機槍這一句的時候,心髒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完了,今天要交待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