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寄司衙門,徐平有些不耐煩,問主管郵寄司的吳遵路道:“夏尚書還沒有來?如果再不來,我看就不要等他了,我們?W?W?W?·?K?A?N?S書H?U·COM”
吳遵路道:“我已經派了人去催,再稍等一等,不定已經在路上了。”
話音未落,一個公吏走進來,向吳遵路施禮:“待制,夏尚書說今天身體不适,就不過來了。有什麼事情,待制跟人商量了,到時知會他就好。”
吳遵路無奈地向徐平搖了搖頭:“夏尚書既然身體不适,那隻好我們商量了。”
夏竦不想去陝西,能多拖一刻就多拖一刻,被虱子咬了也是天大的病。今天商量陝西路糧米物資的初步調配,夏竦名義上作為陝西路的最高長官,怎麼能夠不到場?結果夏竦拖拖拉拉,最後竟然不來了。反正他到陝西也是混日子,其他人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說起來夏竦不是沒有能力的人,但心不在這上面,便就沒有辦法了。他以前在做地方官的時候,不管是管軍還是管民,做得都很出色。七年樞密副使,也中規中矩,如果直到陝西路踏踏實實地幹,未必不能做出一番功績來。但夏竦一心想做宰執,被派到陝西讓他大失所望,消極怠工起來。
夏竦不來,範雍不在京城,在場的徐平就是最大的官員。忍住心裡的火氣,徐平對幾個人道:“夏尚書不來,那我們自行商讨吧,到時結果知會他就好。”
衆人落座,徐平對陝西路都轉運使張存道:“張待制管陝西路漕司,那裡地方的錢糧你去了自然知曉,現在我們先說一說那裡的系省錢物中?W?W?W?·?K?A?N?S書H?U·COM”
“首先,以前每年陝西路向兩京輸送糧粟五十萬石,前幾年停了這項漕運。但收上來的糧粟還在,如今存放在陝西路幾個大州,主要是在河中府、華州、永興軍和鳳翔府。積年下來,如今約有近二百萬石之數。西北用兵,錢糧首先就用這些,撐過這一年,下年開始其他路的糧米才會運到。永興軍路位于關中,沃土千裡,糧米不缺,不需要用到這些儲蓄,其他四路如何分配,諸位是怎麼想的?”
張存看看吳遵路,又看看主管橋道司的韓綜,對徐平道:“侍郎是怎麼打算的?”
“各路雖有大小,但都位于沿邊,不是駐有大軍就是新遷去的百姓,都要用糧。為免多了少了,我覺得不如這樣,就讓沿邊四路平分如何?”
如果是自己說了算,徐平肯定把大部分調往秦鳳路,不是因為自己在那裡,而是因為其他幾路從關内運輸方便。以洛陽為中心,向西北運糧,最先供應的就是那三路。而無論是道路還是其他的基礎設施,洛陽為中心的運輸網是其他幾條路線比不了的。但是現在陝西路分成三塊,為了防别人說三道四,就隻能平分,免得到時他們自己出了問題導緻糧米不夠,怪到自己頭上來。不手握大權,就隻能夠跟别人這樣妥協。
張存明白徐平的意思,秦州孤懸隴山之右,最需要儲備糧草。但三位邊帥中徐平的資曆最淺,年紀最輕,就不能不受這種委屈。
想了一會,張存道:“那便這樣,轉運使司留出五十萬石做為儲備,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便由四路平分。不管哪路出了意外,都有這五十萬石救急,不緻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