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坎坷,翌日,衆人的船終于到達了江夏。
“韓嵩先生乃是荊州名士,府宅很好找的。
到了江夏城,便是我的地頭了,我一路帶你們過去。
”一下船,黃暗便興奮地揮舞起拳頭,很有一副地頭蛇的範兒。
季書忙點頭道謝,畢竟初來乍到,對江夏城也不熟悉,有個本地人介紹一二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小······小少爺?
”
“嗯?
福叔!
”
“真是小少爺,您平安就好!
”
在碼頭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探頭探腦找了過來。
待到近前,他先是向季書一行人施了一禮,而後恭敬的對黃暗說道。
“聽說這一趟出了波折,可把老爺急壞了。
”
“車馬已經準備妥當了,少爺快随我回府吧,老爺在家等着呢。
”
“不了,我先帶朋友遊曆下江夏城,遲些再回家,你先回去和我爹報個平安吧。
”
“小少爺,這個······”福叔偷偷看了季書等人幾眼,很是為難道,“不太好吧。
”
“什麼這啊,那的,我說什麼是什麼!
”
“我是少爺!
少爺的話你不聽?
”
黃暗平日裡都是平易近人,加上先前挺身而出保護輕語那一幕,衆人早已成了好友,此刻,見他擺出一副少爺做派,故意闆起臉佯怒輕叱,不覺分外新鮮,竊笑起來。
管家又不好在衆人面前駁自己少爺的面子,又怕回去被老爺怪罪,隻得苦着臉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呵呵,黃兄,不賴啊,講義氣!
剛才帥呆了。
”
輕語在家被管的最嚴,也最是喜歡逆着王允的意思玩鬧,黃暗這般做法最是合她的胃口,登時對他翹起了大拇指。
“哼!
那是。
”黃暗驕傲道。
這兩個活寶!
衆人嬉笑一陣。
季書不禁感慨道:“初次見面時,就覺得黃兄知書達理,風度翩翩,想是世家子弟,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我和青山倒不怕什麼,隻是黃兄和我等一介仆役稱兄道弟,不怕人家說閑話?
”
“我可沒将你們當過仆役哦!
”輕語氣惱地撇撇嘴。
黃暗輕搖扇子,白了季書一眼。
“我們投緣便是兄弟朋友,何必管别人說什麼閑話。
況且漢高祖他老人家不也是混混出身嗎?
子淵,你和青山焉知他日不能飛黃騰達,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真到時候,還望兩位大人多多提攜在下。
”
“哈哈,沒錯,黃兄說的好!
”輕語早把季書當做弟弟一般,青山更是當了她多年護衛,似兄似友,見黃暗這麼誇他們,登時比誇自己還高興,連忙拍手稱贊。
“青山那個木頭雖不及本小姐,不過也算是個二流水平,真去從軍,怎麼也能當個裨将。
”
“至于子淵他啊,明明腦袋裡的主意如天馬行空,讓人捉摸不透,卻總在奇怪的地方看輕自己。
”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出色。
在生死面前,我曾逃了。
在京城時,我也無力改變司徒府的窘境。
季書嘴唇輕輕抖動,怔怔地看着輕語,良久忽然又展顔一笑。
好吧,至少改變了一點點。
一路上,黃暗給季書等人介紹江夏小吃、糕點和風俗人情,大夥談天說地,不覺就到了地頭。
“前面便是韓嵩先生府上,在下這先告辭了,他日得空,可來城南黃府尋我,黃暗必定掃榻相迎。
”
黃暗離家多日,既然送人到了門口,也不便再進去做客了,拱手抱拳施了一禮,便回家去了。
韓府,大堂。
韓嵩正在喝茶,一家丁走了進來。
“老爺,府外有幾人來訪,說是老爺故人,差我拿了封書信給老爺過目。
”言畢,家丁遞了封書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