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馨兒确實有必要擔憂,因為就在她進門的第二日晚上,這次前來祝賀的賓客都還未離開呢,某位周夫人便耐不住寂寞跑到了她房間内,準備來一場三人行。
雖說馨兒論歲數比靜女大一歲,可論面皮,她就遠不如她那位正房姐姐了——靜女跟在趙虞身邊十餘年,殺人也能做到不眨眼,跟侍妾一同伺候自家愛郎這又算得了什麼?
雖然馨兒面薄,但卻不敢反抗這位正房姐姐,半推半就之際卻是便宜了某個人,讓後者真正品嘗了左擁右抱的滋味。
不得不說,這滋味堪稱食髓知味,叫趙虞留戀不已,缺點就是睡眠不足,早晨起來總感覺有點困乏。
六月下旬,前來祝賀的各縣縣尉,陸陸續續向趙虞提出了告辭,包括舞陽縣令秦寔。
他在辭行前,在趙虞的書房内與後者好好談了談那批‘舊義師殘部’的問題,并且告訴趙虞,為了暗中支持何璆,他已遭到了舞陽縣令、舞陽縣丞的懷疑,但這依舊不能改變趙虞的決定。
趙虞準備将何璆一夥當做一支奇兵,怎能不支持呢?
他調侃秦寔道:“兵權都在你手上,你堂堂前義師曲将,還對付不了兩個無兵權的官?……做假賬這種事還需要我來教你?再不濟就把兵械庫連帶着賬簿給燒了,來個死無對證。”
“那不是更惹人懷疑麼?”秦寔一臉無語地看着眼前這位正在挑唆他的颍川都尉。
“懷疑怕什麼?”趙虞渾不在意地說道:“他們再懷疑,還能撸了你的縣尉之位不成?……總之,你若不想鬧僵,私底下就多請他們喝喝酒,這一來二去的,彼此熟絡了,那二人自然就不好意思查你。”
不得不說,秦寔就是太過于‘清高’,看看定陵的賈庶、臨穎的鞠昇,哪個不是與該縣縣令、縣丞熟絡到稱兄道弟?在一幹前義師的降将,就隻有這秦寔做事一闆一眼,絲毫沒有官場中所需的圓滑。
嚴格來說,秦寔的性格确實不适合為官,他更适合帶兵,可誰讓趙虞手底下缺人呢。
片刻後,趙虞這邊剛打發秦寔返回舞陽,那邊邺城侯公子李勤就跑來見他,也沒别的事,就是純粹找趙虞喝酒,聯絡感情罷了——這幾日,李勤就隻在幹這一件事。
而對此趙虞也不在意,他知道李勤在等什麼,而他也同樣在等。
六月二十六日,李勤派往邺城的那兩名護衛回到了許昌,同時也給他帶來了邺城侯夫婦的回信。
從邺城侯夫人給兒子的回信中不難看出,這位夫人對趙虞與李郡守之女的婚事很不滿意——本來在她女兒之前就有一位周夫人了,這下好了,又多了一位李夫人,她女兒的名分豈非是愈發小了?
再者說,雖然平妻的名分其實有兩個,但天曉得還有誰會冒出來?
這次的那位李小姐,不就是突然冒出來的麼?——為此邺城侯夫人沒少在回信中諷刺那位李郡守。
可惜諷刺歸諷刺,邺城侯夫人對此也毫無辦法,畢竟颍川郡守李旻亦是出自李氏公族,況且又與陳太師關系不錯,倘若硬要在兩家女兒中選擇一女作為兒媳婦,陳太師絕對是會選擇李郡守的女兒李嫣,而不是邺城侯夫婦倆的那個女兒。
因此邺城侯夫人急着給二公子送信過來,倒也不是想叫兒子阻擾周虎與李小姐的婚事,而是希望兒子趕緊找那位周都尉談談,先把剩下的那個平妻的名分敲定下來,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似李小姐這樣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若再發生,邺城侯夫人估計也坐不住了。
得到了母親的授意,李勤趕緊跑來見趙虞。
他也不瞞趙虞,如實說道:“前幾日得知賢弟與李小姐定親,愚兄便派人回邺城,将此喜訊告知家父家母,家父家母也……也頗為替賢弟高興。”
『……你真說得出口。』
趙虞表情怪異地看着李勤,他可不信邺城侯夫婦會替他高興。
或許李勤也感覺這句話實在太假了,一臉尴尬地幹咳兩聲便揭了過去,幹笑道:“替賢弟高興之餘,家母亦有些着急賢弟與舍妹的事……賢弟,你看,咱們是不是先把名分定下來?”
說實話,對于李勤提出的事,趙虞絲毫都不感覺意外。
他知道,是李郡守父女的突然插足,讓邺城侯夫婦有點急了。
這倒也不是壞事,這說明邺城侯一家還是挺看重他的,不是麼?
問題在于……
“太師恐怕不會答應。”
趙虞搖了搖頭道。
李勤一聽就急了,當即勸說道:“賢弟誤會了,家母并非是要舍妹與賢弟立即完婚,此事家母也知道不可能。家母的意思是把這樁事先敲定下來。……陳太師之所以反對,無外乎是陛下的關系,然而就像薛将軍所言,有朝一日……不在了,陳太師自然也就不會反對了,不是麼?”
“薛大哥可沒有說過。”趙虞淡淡一笑,心下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即便有朝一日晉國的天子駕崩了,老太師也不會答應的,看陳門五虎所娶的妻子就知道了,沒有一個娶的是李氏王族、李氏公族的女兒,甚至于連朝中大臣的女兒亦被排除,為何?不就是為了‘保持純淨’、恪守中立麼。
陳門五虎沒有打破的事,陳太師又怎麼會對他‘網開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