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朱翊鈞的主要生活都是在西苑,平日裡皇後也都陪在身邊。
回到皇宮那邊時也會去陪一陪李太後。
弟弟妹妹們偶爾也到西苑,玩。
皇宮裡面的氣氛倒是非常和諧。
随着陳矩和張誠地位的提升,朱翊鈞對皇宮的控制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
李太後那邊基本已經脫離了對皇宮的掌控。在沒有了馮保和張居正的配合之後,李太後的權力喪失速度非常快。
雖然還有一個司禮監的張宏配合,隻不過這個人現在被朱翊鈞嚴格限制。沒有張居正在京城、沒有外朝的配合,張宏翻不起什麼浪花。
何況張宏這個人本來就固執。在太後面前搬弄是非,不是他幹的事。
關于高拱回京一事,李太後倒是挺生兒子的氣。
原本朱翊鈞還想瞞一段時間,結果有人把消息捅到了李太後那裡。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那些文官幹的。誰幹的暫時還不得而知,估計短時間内也查不出來。
聖旨已經下了,李太後也不能讓人把聖旨收回來,隻能是跟兒子的賭氣。
朱翊鈞總過去勸說,但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
顯然,李太後對于朱翊鈞的這種行為很不滿意。
然後,李太後就病了。
“陛下,”張誠跟在朱翊鈞的身後,腳步急切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勸解道:“陛下不必太過心急,太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朱翊鈞看了張誠一眼,點了點頭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等朱翊鈞來到坤甯宮的時候,這裡已經圍了不少人。
轉頭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朱翊鈞沉聲說道:“張誠,你去查,看看是誰把高拱要回京的消息告訴太後。”
“朕就不信了,宮外的消息能這麼容易的就傳進來?朕早就說過,太後養病期間,誰也不允許在太後面前胡說八道。”
“看來就是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去給朕查清楚,不管是誰說的,撕了他的嘴!”
“是,陛下。”張誠連忙躬身說道:“奴隸一定把事情查清楚。”
張誠臉色嚴肅,不過心裡面卻樂開了花。
這件事情肯定要從皇宮裡面查,自己的地位肯定會有新一輪的提升。
朱翊鈞看了一眼陳太後,躬身道:“母後。”
“進去吧。”陳太後點了點頭,拉着朱翊鈞說道:“不要太過着急,也不要太過難過。妹妹不會有事的。”
“是,母後。”朱翊鈞點頭說道:“孩兒這就進去看看。”
朱翊鈞走進去後,發現李太後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面容憔悴,整個人昏迷不醒。
跪在床邊拉着李太後的手,朱翊鈞也不說話,就這麼坐着。
這一坐就是兩個時辰。
無論誰來勸說,朱翊鈞也隻是搖頭,并不說話。
比起上一次的嚎啕大哭,這一次更能讓人感覺到陛下的悲傷。
一時之間,皇宮裡面的氣壓都低了好幾度。
朝堂外面,官員們都變得小心翼翼。前兩天還亂跳,現在壓根不敢跳了。
甚至連高拱回京的事情都沒有人再提,仿佛沒有這事一樣。
太後病了,被你們氣病了。這個責任沒人敢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