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消受美人恩。
眼前的徐豔華,雖然帶着面紗,隻露出一半的容顔,可是這份美人恩本來會帶來三個家族的反噬。幸好甄風提前用三寸不爛之舌化解,留給三個纨绔子弟的,除了驚豔、色授魂與,就是震驚,原先百分百應該出現的嫉妒,此刻蕩然無存。
當他們反應過來,隻是對甄風充滿了驚訝、匪夷所思。甄風一邊給了他們一個眼神,一邊回應徐豔華:“小娘子客氣了,這是我們之間第二次見面,說實話真是受寵若驚。直到現在,在下還是不清楚小娘子邀請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公子如此才華橫溢,竟然想不通嗎?”徐豔華平淡地說着,眼裡卻露出不尋常的異樣,下面的三個纨绔子弟完全沒有預想中那般投來憤恨嫉妒的眼神,和上次月中相比,她可是幾個媚眼就引發一場大戰,牽動了整個朝堂格局變動。
甄風面帶微笑,溫文爾雅地道:“請小娘子指教。”
“甄公子才華橫溢,短短時間内就新創了一座新梨園,改良了戲曲,這份才情能力放在江甯甚至中原,都是難能一見,難道公子不知嗎?”
“真是受寵若驚,小娘子竟然将官家和江清館先生們的功勞都歸到我頭上,反正官家和江清館的人不會來此地,既然如此,我便笑納這份功勞了。沒錯,不裝了,攤牌了,都是我的才華!”
此話一出,三個纨绔子弟差點笑出來,徐豔華眼中露出詫異之色,畢竟這種回答完全不在預想之中,帶着一些痞子氣,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回應。
“公子的才華,奴家是知曉的。”徐豔華連忙轉移話題道:“第一次聽聞公子大名,便是因為公子一曲琴音,不知今夜能否展示一番?”
徐豔華抛出的無疑是一個激化甄風與三個纨绔子弟之間的矛盾。按照常理,為了不讓三個纨绔吃醋,甄風應該是盡量收斂,可這時卻聽甄風爽快地說道:“沒問題,隻不過我所使用的樂器這裡沒有,需要找人回去取。”
徐豔華一愣,本來隻是抛個誘餌,沒想到甄風這麼快就上鈎,她都有點不适應。這時就聽甄風繼續說道:“煩請小娘子安排人到樓下找我的随從馬丁,讓他回去一趟取小提琴,他就知道怎麼做了。”
徐豔華隻好照做,不知道甄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關鍵是那三個纨绔子弟似乎沒把這個示好當回事,隻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上、身上、腿上無間斷掃視,仿佛随時要流出口水來,将她生吞了。
今日的目的首先要在氣勢上壓過甄風,可惜一上來兩次都落在了下風。不過這隻是剛開始,無傷大雅。
“公子今夜拔冗前來,奴家不甚感激,因此……”徐豔華眼色一暗,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因此準備了前年清明前,用無根雨水釀造桃花酒,封藏于地下多時,想來滋味已經濃郁,足以款待貴客嘉賓。”
随後,就有侍女端着精緻的酒壺酒杯放在徐豔華和甄風兩人中間的案幾上,可是等了一會兒卻沒人給三個纨绔子弟上酒。朱有才不禁站起身來怒道:“為甚麼甄……公子有,我們沒有?”
徐豔華眼睛留在甄風身上,半晌才懶洋洋地答道:“美酒少量,自然隻有特别的人才能喝到。”
在離間和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雙重加壓下,從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公子哥,突然被歧視了,這就不是在男女之間差異對待,更是對他們身份的蹂躏了。
就連皇甫高鳴也忍不住道:“我們上門竟然連美酒都沒有,花間樓難道就是這樣待客?”
甄風看着酒壺裡緩緩趟出的酒水,不禁打了個激靈。花間樓知道自己是他們的敵人,不過不一定知道自己知道花間樓就是宋國刺事人據點,所以花間樓是不是會在今夜的酒水吃食中做手腳,一次性解決後患,也未可知。就算是沒有任何問題,至少謹慎點也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