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外,熙熙攘攘,火樹銀花,不時充斥着歡聲笑語。不遠處還能傳來絲絲琴瑟琵琶的铮铮餘韻。酒樓裡,沒有其他客人,一片黯淡。
酒樓掌櫃甄劍,在樓下焦急地踱步,他幾次三番想要沖上樓去,一想到對方的身份,又停下了腳步。
夏小娘在簾子後傲睨自若地道:“呵呵,人家風哥兒眼看能攀上高枝兒,以後吃香喝辣的,好不惹人嫉妒,你這當人家二叔的卻在此煩躁,何不借此多掙幾個銅闆。”
甄劍一聽怒氣上湧,上次就是你夏小娘攔着,害得這風哥兒被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甚至受了傷,現在還在這風言風語,恬不知恥,竟然認為這是攀高枝,此等人心何其龌龊。他想罵幾句,卻又覺得平白得罪夏小娘罷了。
甄劍想起九年前剛投奔甄家不久,甄吉利剛把夏小娘納進門,他吃了酒和甄吉利閑聊,不經意地說了句娶了新人别忘舊人。結果不到半個月,本來還有大米供給,卻成了摻沙子的黃米,把自己和風哥兒餓了一個多月。後來才知道,那句話不知怎地傳到了夏小娘的耳朵裡,給自己穿了小鞋。當時風哥兒跟着自己,瘦了好幾斤,都快成皮包骨頭了。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可是此時風哥兒可能又在遭受不雅之舉,那是作為男子的恥辱。甄劍覺得自己太委曲求全,竟然連孩子都護不住,上次有人出頭,這次再難幸免,不禁歎起氣來。
酒博士已經把第一波的酒菜準備好,要端上樓去。這時,甄靈跟酒博士說道:“展叔,我端上去吧。”
酒博士剛要把盤子遞給甄靈,夏小娘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從簾子後傳出來:“展堂,這個月的工錢是不是嫌多了?”
酒博士展堂一聽,臉色瞬間黑了,連忙把盤子端回來。甄靈嘟着嘴,臉上寫着不樂意也沒辦法。
“展叔,我端上去。夏小娘不會為難你的,是吧,小娘?”
從門外走進來兩個八歲左右的男孩,說話的男童天真無邪的模樣,另一個帶着憨厚。夏小娘一聽,朝着天真無邪的男童笑了起來,道:“那是自然的,我們棒哥兒都說了,那就這樣辦。”
這棒哥兒是甄家長子,大娘子所出,雖然夏小娘的出現,把大娘子壓下去了,可是她對這有着家族繼承權的甄棒還是比較放縱,面子上定是過得去,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實際上心裡怎麼想沒人可知。
酒博士展堂看了一眼男孩,無奈地将托盤遞過去。甄棒拿着托盤,往樓上走,跟在他後面的甄爽留在樓下。
雖然甄劍敢怒不敢言,但是還是有點頭腦。他讓靈姐兒上樓通風報信的同時,讓兒子甄爽去把他的玩伴兒甄棒喊來,畢竟棒哥兒身份在這擺着,而且平時夏小娘都會給棒哥兒面子。
可是甄棒剛上樓,馬上又下樓了。他對着甄爽和其他人搖了搖頭,垂頭喪氣地道:“護衛不讓進,把酒菜端過去,就讓我下樓了。”
夏小娘自得地笑了兩聲。其他人一臉擔憂,不知所措,隻求甄風可以渡過難關。
雅間裡,皇甫公子連忙喝了杯酒,壓一壓剛才内心的痛苦。在甄風眼裡,這是用酒去為他受傷的心靈消毒。
一杯酒下肚,皇甫公子終于又恢複那猥瑣的神色,朝着甄風笑道:“來,陪本公子喝一杯。”
皇甫公子已經伸出他的鹹豬手,甄風這回沒有掙紮,而是裝作無奈地說道:“皇甫公子,美酒佳肴在前,我也很想陪公子把酒言歡,可惜我這傷勢還未痊愈,當下不能喝酒。請公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