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風突然覺得,自己對李煜不抱有幻想是非常正确的選擇,曆史已經證明了,眼前的這位是妥妥的文學家,但不是一個好的政治家。
甄風笑道:“官家,既然草民敢到這裡來,告知官家把一營的禁衛端了,自然不會空口無憑,難不成我活得不耐煩了嗎?昨夜我們端了一營後,從軍營裡面找到了那天夜裡偷襲樞密院的同款兵器、衣物,而且落網的人裡面有人招供正是當夜随行之人。”
随後他言簡意赅地将第一營的情況說了出來,并将宋國刺事人叛變将功贖罪的經過簡單一說,增加了事情的可信度。當然,甄風隻挑跟第一營有關的重點說,至于花間樓、小長老等,他一概不提。
“官家,人證物證俱在,草民已經将其帶到宮外,随時等候官家及諸位大人傳訊核驗。”甄風又道:“第一營被整體換成了宋國刺事人,此事非同小可,官家更應該關注的是這個。否則日後我唐國就會無孔不入。”
李煜不傻,此刻甄風說得如此信誓旦旦,更有陳喬依托,想來以陳喬這樣的行事做派是闆上釘釘,所以甄風所言确實是個大麻煩。李煜打了個太極:“徐公,你意下如何?”
“風哥兒所言确實是一個要害,而且是涉及兵馬問題,是該好好查查。”
李煜剛要點頭,張洎連忙道:“官家,此事不可張揚,且不說影響軍心,如今唐宋安好,大張旗鼓容易惹來宋國不滿啊。微臣建議低調處理。”
“師黯所言也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此事就由你來協助陳樞密調查,随時知會于朕。”
出了宮,陳喬問道:“風哥兒,你現在惹了一身臊,官家那邊也不讨好,你圖什麼?”
甄風看着遠方,道:“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該做的我會去做,無非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
甄風心裡清楚,第一營一拔,就等于是跟宋國刺事人團夥正面宣戰了,逃出去的是核心人員,不可能不從登陸或石更那裡推斷出他來。接下來危機重重,就看對方怎麼接了。
甄風心裡預設了好幾種可能性,每一種都做了内心演習,接下來的日子更是謹慎謹慎再謹慎,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讓身邊的人也是謹慎一些。
結果到了除夕夜,什麼事都沒有。不管是花間樓,還是小長老,就像是冬眠一樣沒有任何反應,就連花間樓的請柬也沒有回應。甚至江清館、新梨園也是風平浪靜。
越是安靜就越讓人放心不下。
吃過年夜飯,甄風心神不甯,實在憋不住了,帶着登陸和馬丁就出去轉轉。
剛開始,登陸和馬丁提心吊膽,可是一路上什麼事都沒有,家家戶戶都在慶祝新年的到來,張燈結彩。
甄風的心裡隻有一種感覺: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甄風下意識地走到了枯井廢宅,坐在殘垣上,吹了一會兒涼風,打了個冷戰才想要離開。這時小巷子響起了腳步聲。
來的是李雅,她把随從留在了百步之外。甄風瞬間跳了下來,登陸和馬丁見狀,會心一笑地退開,不在這裡當第三第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