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隊伍剛剛啟程不久,王廷臣和劉肇基便趕了過來,各自都帶了一千多精騎。
人的确有點少,卻已經是他們此時能動用的最大力量,都是在遼地九死一生的百戰老兵。
這也是徐長青早就和他們商議好的。
畢竟,此次護送朱慈烺前往南京登基,可是正兒八經的‘從龍之功’,隻要到地方,一個伯爺是少不了的,徐長青又怎會忘了這老哥倆兒。
更别提還有底下的弟兄們了。
多少年了,他們何曾過上過幾天安穩日子?
老弟兄見面,俨然不用跟劉澤清那麼虛僞,一個擁抱,便早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不遠處,周皇後看着這邊正抱成一團的一幫男人,眼睛也微微眯起來,嘴角邊又很快露出笑意。
有徐長青這樣的男人在前面撐着,她又害怕什麼呢?
……
随着王廷臣和劉肇基抵達,徐長青在騎兵的數量上,俨然更上一層樓。
而且,老王和老劉這兩部,幾乎就跟徐長青的本部差不多,如臂使指也不為過。
再加上劉澤清的三千精騎,不說碾壓整個南方的騎兵勢力,也差不多了。
縱然此時徐長青不好對南京直接下手,可,不論是黃德功還是劉良佐,這兩個老夥計如果不聽招呼,那~~,就不要怪他徐長青心狠手黑、要殺雞儆猴了!
時間過的很快。
幾天後,隊伍已經來到了泰安境内,雄渾的泰山山脈出現在眼前,可劉澤清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長青,黃德功這厮性子有點冷,該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這狗雜碎要是真敢玩陰的,咱們直接滅了狗日的!”
王廷臣和劉肇基都認識黃德功,而且都有不小的心理優勢。
畢竟,遼地是個大火爐,能練出真金剛,隻有在遼地混不下去的,才會到關内來。
而事實基本上也是這樣。
關内的部隊,不說跟遼軍的主力們幹了,哪怕是九邊其他區域的邊軍,随随便便就能猶如老子揍兒子。
此時這種狀态,王廷臣和劉肇基都是寸功未立,都有點着急。
徐長青一笑:“不着急。王大哥,劉大哥,事情還沒到那個份上,咱們還是要以和為貴,顧全大局嘛!不過,這些時日的偵查,就有勞兩位哥哥麾下的兄弟們了。”
“放心吧長青,包在哥哥身上!”
兩人頓時把兇脯拍的‘噼啪’響。
看着兩人離去,徐長青的嘴角邊不由彎彎翹起來。
按照目前的态勢發展下去,真要有不開眼的敢作亂,根本就不用徐長青出手,幾個打手就能把他們幹趴下。
相比于濟南、萊蕪、新泰等地的凋敝,泰安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而且城高牆厚,并未遭到清軍太多的破壞。
徐長青和主力剛剛距離泰安城三十幾裡外,知州便帶了一大幫子人,急急迎出來。
這位知州老爺姓王,萬曆末年的進士出身,為人略有呆闆,一看到崇祯皇帝的棺椁,真的是比死了親爹還要更傷心,而且絕沒有半分作僞。
這讓徐長青也有些無語,演技不能好到這個程度吧?
不過看了一會兒徐長青也明白過來,這老爺子還真不是作僞,畢竟,擺在眼前的可是‘君父’的棺椁。
忙完了流程,隊伍卻并沒有進入泰安城,而是在城外紮下了臨時營地。
這也讓王知州徹底放下心來,殺豬宰羊,大肆勞軍。
但到了晚上的宴席過後,這厮卻沒有着急走,而是扭扭捏捏、又神神秘秘的來到了徐長青這邊。
“王大人,您還有事兒?”
徐長青略有疑惑的看着他。
“這個……”
王知府心虛又扭捏,半晌,這才鼓起勇氣道:“侯爺,不知,不知新皇的年号,可有确定了……”
“嗯?”
徐長青眉頭頓時一皺。
“侯爺息怒,這,這都是下官的一己之見,絕沒有别的意思啊……”
不知是徐長青的氣勢太過逼人、還是王知府本身心虛的過分了,直接‘撲通’跪在地上,拼命磕頭。
徐長青好笑的同時卻也迅速警惕起來。
這必定是南京那邊已經與王知府已經通過氣了。
“呵呵,王大人不必緊張,不知,王大人可有何高見?”
眼見徐長青似乎并沒有生氣,而且态度很柔和,王知府這才放下心來,忙道:“侯爺,國本之事,下官人言微輕,本不該多言。可,我大明已經有近一年沒有年号了,這總不是個事兒……下官思慮良久,倒也想了幾個年号……”
說着,趕忙将他想的年号,恭敬遞給了徐長青。
徐長青掃視一遍,很快便發現了‘弘光’這兩個字眼。
看徐長青似乎被什麼吸引了,王知府不由更加的緊張,整個人幾乎不能呼吸了。
他這一手,其實是犯了大忌諱,完全的僭越了。
不過,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賭一賭,畢竟,萬一賭成功了,那種收獲,絕對是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