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本來是很舒适的,可随着顧橫波和唐钰先後換了地方,最終又都要找借口想離開,衆人都開始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吳襄的眼力何等老辣?
很快便将目光鎖定到了朱慈炯身上。
朱慈炯掃了吳襄一眼,卻是輕蔑的冷笑一聲,理都不理吳襄,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大呼道:“痛快,痛快!”
吳襄頓時看向徐長青。
徐長青的表情并沒有幾分波動,但吳襄卻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徐長青目光中的寒意。
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已經觸犯到了徐長青底線,這是在找死啊。
早已經很了解徐長青的吳襄非常明白,徐長青越是這麼平靜,那之後的出手,必定愈發的果決與狠辣!
“定王!”
“你在幹什麼?!這是誰允許你喝酒的?!來人,快把這個不成器的東西跟本宮帶回去!三個月,不,一年别再讓他出門了!”
周皇後這時也意識到了問題出現在定王身上,也來不及顧及場合了,當即聲嘶力竭的咆哮。
在一旁伺候的鄭公公腿都吓軟了,卻根本來不及猶豫,忙招呼兩個小太監,過去架起朱慈炯便走。
朱慈炯渾然不在意,狂放的仰天長嘯:“别人笑我太瘋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看不穿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這厮離開了這大廳,他狂放的聲音還依稀傳過來。
此時,整個廳内,已經是一片安靜。
周皇後渾身都被氣的哆嗦,她真的是做夢也沒想到,她一直寵溺的小兒子,在如此關鍵的環節,竟然……
片刻間,她的眼淚已經止不住流出來,卻不敢看徐長青,而是看向了徐長青的母親楊氏,哀憐道:“老夫人,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然而楊氏的臉上也是極為冰冷,并沒有因為周皇後的放下姿态而又任何變化。
剛才朱慈炯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動了整個徐家的底線!
看楊氏居然也不說話,周皇後的哭聲忍不住稍稍停滞一瞬,她忽然發現,今晚的事情,好像不是想過去就能過去的了……
袁貴妃這邊也有些手腳發軟,心中讷讷道:“定王這孩子看着平日裡挺機靈的,怎麼現在,這麼不識好歹啊……”
便是朱媺娖也滿臉寒霜,嬌軀都氣的微微發顫。
這已經不是朱慈炯一個人的事兒了,這隻是在丢整個天家的臉啊!
……
本來晚宴還能再持續一會兒,可因為朱慈炯的突兀,隻能是草草收場,徐家甚至沒有去送周皇後一行人。
等徐長青安撫完顧橫波和唐钰衆女,楊氏把徐長青拉到一邊低低道:“長青,你,你也别跟他太生氣,他畢竟還是個毛孩子……咱們,咱們還是别把關系鬧得太僵……”
徐長青一笑:“娘,您放心,此事,我心裡有數。”
但說完,徐長青卻不再在這邊停留,直接大步離去。
旋即整個後宅都開始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意識到,今晚,或許要出大事啊。
……
“孽畜,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嗎?你想死就去死,為什麼要拉着我們,為什麼要拉着我們?你要把整個大明的國運都埋葬嗎!!!”
新官廳的院内,朱慈炯桀骜的跪在地上,臉上已經有了數個手掌印,周皇後剛才至少接連抽了他十幾個耳光,可他依然渾然不在意,露出狂放又不羁的笑容。
仿若自己的母親是個小醜。
“啊——”
“本宮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畜生!啊——”
周皇後幾乎要崩盤了,歇斯底裡的尖叫。
“定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時,朱慈烺和朱媺娖都看不下去了,朱慈烺冷聲呵斥。
“呵呵。幹什麼?太子殿下,我哪知道我在幹什麼?你們知道嘛?”
“你?!”
朱慈烺瞬時也要被氣炸,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周皇後這時看朱媺娖似乎要說話,忙抹了把眼淚強撐着道:“娖兒,你先回去休息,千萬别動了胎氣。這個孽畜,以後,以後就把他圈禁起來吧!省的他再出來害人!”
聽到周皇後這話,朱媺娖反而覺得朱慈炯沒有那麼招人恨了,他此時這麼做,何嘗又不是在為整個大明掙紮?
她本來還想說什麼,可看到周皇後艱難的模樣,心底裡不由微微歎息一聲,乖巧的先回房去。
此時肯定不是說話的時候,必須要等母後的氣消了再說。
看到朱媺娖離去,朱慈炯笑的更為肆意:“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反正國将不國,又哪來什麼家?早死早超生,這個世道,我早就受夠了!”
“孽畜,孽畜,啊——”
周皇後除了尖叫,一時卻别無選擇。
這時,鄭公公忽然快步跑過來,低低在周皇後耳邊耳語幾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