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大海上碧波蕩漾。
甲闆上,徐長青惬意的躺在躺椅上,沐浴着上午溫潤的陽光,欣賞着這不緊不慢速度下的海天盛景,恍如回到了綠皮火車的時代。
後世時,科技進步太過速度了,在帶給人們很多便捷的同時,卻往往也會失去一些其他的樂趣。
當速度超過肉眼,便是看風景都要借助輔助工具了。
或許,這便叫做有得必有失吧。
這邊,鄭茶姑穿着絲綢長裙,端着一杯香茗盈盈走過來,遞給徐長青的同時也沒忘記狠狠瞪徐長青一眼。
她這時也算是摸透徐長青的性子了。
縱然徐長青很疼她,也很呵護她,但是,這厮是絕不會吃虧的。
想到昨晚時,這厮簡直變本加厲……鄭茶姑恨不得狠狠咬徐長青一口。
可看到徐長青手腕上的牙齒痕迹還沒有消散,鄭茶姑忽然又有些止不住的羞澀起來,忙是拉了拉徐長青的袖子,蓋住了她的傑作。
徐長青笑着将鄭茶姑攬在懷裡,“茶姑,中午想吃點什麼?”
鄭茶姑直接坐在了徐長青的大腿上,兩人此時早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但她的心思卻并不在午餐上,糾結片刻,有些緊張的道:“徐哥哥,咱們,咱們真要去高麗嗎?那,會不會引發事端?”
昨晚,徐紅帶來的消息着實讓鄭茶姑震撼!
徐長青居然早就在高麗布局多時,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高麗的腹地。
此時船隊的規模雖不是太過龐大,但已然不小,特别是還有徐長青在身邊,鄭茶姑倒不擔心安全問題,卻是很擔心出事端。
這種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
鄭茶姑雖是接受過不少西式的教育,骨子裡卻還是漢人的天性,很害怕這裡面出變故,然後被人以為是她給徐長青帶來的‘不吉’。
在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女人,哪怕是金枝玉葉,一旦被刻上‘克夫’的名頭,那人生基本就是‘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
徐長青片刻也明白了鄭茶姑的擔憂,笑着嗅着她青絲間的芬芳道:“沒事。我徐長青還沒有那麼蠢。不過,咱們茶姑姐也有害怕的事情嗎?”
鄭茶姑不由沒好氣的丢給徐長青一個衛生眼。
這厮,這麼嚴肅的事情他竟然還這麼輕佻……
不過也正是因為徐長青這種無賴,讓的她的心情很快輕快了不少,卻是用她的方式低聲威脅道:“徐哥哥,你要是再敢欺負我,我,我就去跳海。不過跳海之前,我要把你那東西切成片。哼。”
“……”
徐長青一陣無言,家有悍妻啊……
但兩人很快又說笑着打鬧起來,鄭茶姑卻很快又嬌笑着跑遠,隻留下徐長青在原地咬牙切齒……
……
兩天半之後,船隊抵達了鐵山外海,在離大陸幾十裡外一個偏僻的小島礁群附近停泊下來。
這裡,徐長青的老朋友盧英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卑職盧英傑,見過侯爺,夫人……”
盧英傑上了船,忙恭敬對徐長青和鄭茶姑磕頭行禮。
一晃,數載光陰已過,距離徐長青與盧英傑第一次在遼西的那海邊營地相識,已經過去了七年多、快八年,當年英挺不凡的盧英傑兩鬓間也多了不少華發。
不變的是,這厮依然筆挺如标槍,那股精氣神看着就讓人踏實。
“呵呵,老盧,你我弟兄,不必如此客套。怎麼樣,這些時日過的還
妥帖不?”
徐長青笑着上前親手把盧英傑扶起來,拍着他的肩膀很是親熱。
旁邊,鄭茶姑偷偷咋舌。
無怪乎徐長青這厮能從微末,短短不足十年便一路沖殺至此了。
這厮,在待人處事上,比她父親鄭一官都要更老辣許多。
換做鄭一官面對他的老朋友,絕對會自持身份,不可能這般親熱的,必須要保持距離,突出他的優勢性,也一直在這麼教育鄭茶姑和鄭森。
但此時,看着徐長青幾句話盧英傑眼眶都有些紅了,鄭茶姑明白,她父親的方式,隻适合她父親的境界,眼前的這厮,早已經無需用這種方式來表現他的尊貴了。
他的那種尊貴與自信,完全由内而外,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彷如天地盡在掌控,讓人下意識便隻想臣服。
但轉而鄭茶姑忽然想笑。
誰能想到,便是徐長青這種人物,一旦到了某種特定壞境,依然像是小孩子那麼任性呢……
跟盧英傑寒暄了幾句,小彩和純子她們嬌俏的奉上了酒菜,幾杯酒下肚,盧英傑也開始說起現在高麗的狀态。
之前徐長青率軍在寬甸地區對兩紅旗設伏,對兩紅旗造成了巨大殺傷,在高麗國内産生了很強的風暴,讓的心向大明的許多高麗士大夫階層,隐隐又有了擡頭之勢。
可惜,這個勢頭沒持續多久,便是被金自點為首的‘親滿清派’打壓下去。
盧英傑在其中也因為與模範軍有所牽扯,被連累到,遭遇到了貶職。
他現在的官職雖還是總兵級别,實權卻是大大随水,被發配到了釜山一帶修路。
然而,根本沒有民夫供他調用,更不見撥付下來多少銀兩,完全是吊着他的虛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