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以奴才之見,咱們必須得馬上放火燒掉九仙山,絕不能讓模範軍的狗尼堪過去!”
“呵呵,現在這鳥天氣,你拿什麼燒?拿命燒嗎?!攝政王,奴才以為,我大清必須連夜在東線構架工事,先把模範軍隔離起來……”
“呵,現在這狗屁天氣,你怎麼挖工事?說點有用的,别他娘的張嘴就亂放炮……”
正白旗王帳内,一片淩亂的噪雜,恍如幾十幾百隻鴨子在亂叫。
眼下天還沒亮,還不到卯時,受制于清軍各旗統屬的紛雜與隔閡,清軍到現在還沒有得到最準确的戰報。
特别是戰事從戌時中、晚上七八點鐘左右就打響,模範軍唬起來的聲勢又格外的浩大,清軍這一衆滿蒙主子從戰事開始便高度警戒,一直端着,生怕殃及到他們,現在已經七八個小時過去,卻還沒有定論,可想而知他們的緊繃與不安。
紛亂中,多铎英俊的臉孔上一片鐵青,幾如要滴出水來。
若有選擇,他必定會大耳瓜子挨個的抽過去,讓這幫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趕緊閉嘴。
然而!
事情此時不隻超出了他的預料,更是超脫了他阿哥多爾衮的掌控,恐怖的危機,猶如那遮天蔽日的雷雲,已經大踏步的籠罩在他們兄弟頭頂。
這也讓多铎用切膚之痛明白了,此時的大清國,早已經不再是他以為的大清國。
那個強大、團結、無往不利的大清國,在這幾年連綿疊伏的戰事中,已經逐漸被打磨掉爪牙,消磨掉銳氣。
眼前這幫人别看現在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可真要讓他們去跟徐長青玩命,多铎就算用屁股想也能知道,這幫狗尼堪恐沒有一個會真的出死力,都會打自己的小算盤!
而歸根結底……核心還是要彙聚到自己身上……
都怪自己不夠果斷,都怪自己太貪心,老是想撈徐長青的肉吃,沒有将最好的鋒銳貫徹到底,從而導緻阿哥都陷入了巨大被動啊!
想着,多铎又是憤怒又是無法言喻的後悔,真的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如此,他怎麼可能會留下九仙山?早就一把火給燒個幹淨。
多爾衮此時心裡也不好受,面上卻隻能是強撐着。
如果多铎不是他的親弟弟,他早就大嘴巴子抽過去!
都什麼時候了啊,怎麼就是不聽人話呢?!!
但此時他非但不能抽多铎,還要小心的護着多铎,否則一旦他們兄弟内部再出問題,那,大清國就真的要玩完了。
熬了好一會兒,見衆人的火氣都發的差不多了,多爾衮看向洪承疇。
洪承疇自是明白多爾衮的意思,忙清了清嗓子,拱手道:“攝政王,諸位爺,今晚模範軍的詭計,的确是對我大清造成了一些波動,但并未影響到我大清的大局,整個局面,依然在我大清的掌控之中。而且,模範軍今晚的表現,恰恰證明了他們的心虛!無怪乎是想給我大清内部造成混亂與壓力而已。倘若他們真的要突圍,今晚可就不是這麼故弄玄虛了……”
洪承疇究竟是有能力的,關鍵時候能頂上去,他本身便是此次圍困計劃的具體策劃者,此時他出來安撫衆人的情緒,比之多爾衮親自出面還要更好。
随着洪承疇有理有據的分析,大帳内的躁動逐漸平息,一衆滿蒙王族都是連連點頭。
現在,究竟還沒有分出勝負,如果他們真的因此着了徐長青的道,陷入了混亂,那等事情過去再緩過神來,恐怕真要把腸子都悔青。
見局面穩定,多爾衮心裡也放松了不少,暗道:洪承疇此人還是可用的。
忙笑着捧哏道:“那,洪卿以為,我大清,接下來将如何處置?”
洪承疇已經很有沒有這種被衆人倚為星辰般的感覺了,狀态也越來越好,紅光滿面,自信又有力的沉穩道:“攝政王,我大清當下還是要以圍困為主,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輕易跟模範軍硬來。以臣之見,可将東線的防禦,交于劉良佐劉軍門與石廷柱石軍門等漢軍旗精銳布置。劉良佐劉軍門與石廷柱石軍門,都是我大清棟梁之才……”
自從有了甯完我這個對頭,洪承疇的思路也迅速開始轉變,哪怕要背叛良心出賣靈魂,他也來不及顧及了,反正他的良心早就讓狗吃了,靈魂也賣給了魔鬼。
從當初踏上大清國的賊船開始,他在這邊就沒有了回頭路。
既是已經如此,又何須再遮遮掩掩的像個娘們兒一樣?
甯完我看着侃侃而談、成竹在兇的洪承疇,臉色愈發的陰沉。
他這時也明白,洪承疇能高居大明要職,被倚為肱骨之臣,絕不是蓋的!
洪承疇要是不要臉皮了,他短時間内是很難有機會的。
不過,突然不經意的看到多爾衮飄過他這邊的目光,甯完我一個機靈,陡然又找回到了感覺,心裡更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爽利起來。
暗道:“洪承疇啊洪承疇,你真以為你真心誠意、狗一樣為大清國賣命,大清國就真把你當自己人了嗎?呵呵,天真那!”
等洪承疇連對多爾衮‘述職’,加之後續布置具體的戰略計劃,忙完一通天色已經快亮了。
正當衆人準備散會,趕緊去布置,再吃個早飯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奴才興奮的縱馬聲:“攝政王,好消息,好消息啊!譚拜大人與鳌拜大人順利回來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