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此言一出,不僅讓俊辰震驚不已,就連被扈三娘硬拉着在屋外偷聽的林沖、許貫忠也吃驚不小。
盡管說許貫忠猜到柴進不可能鸠占鵲巢,要挾俊辰讓位,但是在他的分析裡,柴進最大的可能還是選擇是以替他複仇做條件,和梁山展開全面的合作,可沒曾想,卻會是這個結果。
“人心啊,果然是這個世上最難猜透的東西!
”許貫忠雖然心喜,但也對人心有了新的認識。
且不說許貫忠他們如何,俊辰見柴進跪的這般遠,心下自是知道柴進非要這麼一跪,隻是他雖然為柴進此舉震驚,但他又豈能讓柴進久跪,趕緊上前攙起柴進,“大官人,你又何苦這般,昔日便是你指引我兄弟三人上的梁山,這梁山便如同大官人自己家一般,又哪來的收錄一事!
”見柴進面上由是不豫,俊辰想了想,“柴福現也在我處,待他好些時,我在遣人陪着二位一同下山,重建柴家莊便是!
”
若是有選擇,柴進也是不願意來這梁山,隻是他已不見容于趙官家,雖說他柴進在江湖上人面廣,認識的人很多,但是在他落難的時候,往日裡稱兄道弟的達官顯貴卻是一個個作壁上觀,甚至落井下石,讓柴進對這個世道最後的一份信心也随之湮滅。
如今的柴進已是恨極了這些人,“你趙宋本就是竊我柴氏得國,如今還要置我柴進于死地,斷絕我柴氏皿脈,我柴進若是不能報的此仇,就是有朝一日到得地下,也是無面目去見世宗陛下。
”
“俊辰兄弟,昔日确是我柴進指引三位上得梁山,隻是那時我柴進也并未什麼好心……”柴進見俊辰欲說話,直接伸出一手,“俊辰兄弟,你且讓我把話說完,這些話柴某不吐不快!
”
俊辰無法,隻能由得柴進繼續說下去,“…隻是想将你們作為我在江湖上的一個棋子罷了,隻是沒想到梁山會在你手上得到了如此的發展,這是你李俊辰的本事,與我柴進沒有半點關系,反倒是我,沒有識人之明,空養着如許食客,還嘗比昔日齊國孟嘗君,想來真是可笑……”柴進臉上自嘲的笑容顯露無疑,俊辰知道勸他也是沒用,隻能由得他去。
“我柴進遭逢此難,心中已是想的明明白白,若是沒有官家點頭,那高俅也好,高廉也好,由哪有這個膽子敢動我柴進,虧的我那時還在相信那所謂的丹書鐵卷可以保得我平安……”柴進說着,目中已是流下淚來。
俊辰見他流淚,心中歎息一聲,柔聲道:“大官人,事已過去,就莫再要想他,若是大官人不想再建那柴家莊,便在這八百裡水泊梁山長住,可好?
”
柴進伸手,拂去臉上的淚水,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堅毅,“兄弟美意,柴進心領,隻是如此長住,柴進于心難安,而且柴進業已想清,此生定要趙官家還我柴氏一個公道,若是兄弟不嫌柴進才疏學淺,就請兄弟收下柴進!
”說罷,又欲朝着俊辰跪下。
俊辰被他跪了一次,哪裡還會讓他跪第二次,終是點了點頭,“好吧,大官人既然這般看得起俊辰,看得起梁山,俊辰若是再推辭,豈不是看不起大官人!
隻是大官人可曾想過,入了梁山,想做些什麼!
”
柴進似乎早有準備,面上露出一絲笑意,“适才在門外時,在下聽聞俊辰兄弟和軍師他們似乎再說一個叫徐槐之人,不知可有此事?
”
“不錯,确有其事……”俊辰看了柴進一眼,心中多少對此事有些不快,隻是柴進也隻是無心之失,他也隻能将此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