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顔宗翰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在抛石機剛剛發射了兩輪石彈的時候,他便命令麾下的番兵趁勢擁上去搶關,銅先文郎不禁大急,連忙勸阻道:“大狼主,我軍的攻勢眼下才剛剛展開,還不能給城頭的唐軍造成什麼有效的傷害,尤其是他們的那些守城器械尚在,若是就這般冒冒失失地沖上去,非但于事無補,而且會平白增加我軍的損失,還請大狼主三思!
”
盡管攻城的方略是銅先文郎所想,但這不代表完顔宗翰會就此給他面子,一雙怪眼一翻,伸手朝着城頭一指,冷冷地說道:“銅先參軍還是好好教教兒郎們,如何才能打得更準一些,莫要隻是讓某家看到這石頭滿天亂飛,至于其他事,就不勞參軍費心了!
”
“可是……”銅先文郎心下一涼,本能地還要在争辯幾句時,就見陰冷的聲音從完顔宗翰牙縫中擠出,“怎麼,某家的話你沒有聽見嗎?
”
“在……在下……明白了!
”銅先文郎心下一黯,緩緩地轉過馬頭,朝着抛石機的方向走去。
“哼!
不要以為給某家想了幾個辦法,就有資格指揮某家做事了!
”完顔宗翰見銅先文郎走了過去,冷冷地嘀咕了一句,便是大聲吼道,“給某家上,第一個攻上城頭的,賞戰馬五百匹,牛、羊千頭!
取下大将人頭者,封平章,賞戰馬兩千匹,牛、羊五千頭!
””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不僅對于宋軍管用,對于普通的番兵來說同樣管用,在聽見完顔宗翰的話後,他們的雙眼立刻紅了起來,口中紛紛怪叫起來,更是不顧一切,完全就是頂着城頭的飛石、箭矢,扛着雲梯,推着輕車、攻城槌,朝着儒州湧來。
“哐”、“哐”的聲音不停地傳來,女真人可不會像唐軍那般好生地打磨石彈,用的都是磨盤大小的石頭,雖然有了銅先文郎的指揮,可準心依舊低的吓人,但是架不住抛石車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每一次長臂的起落,都能掀起一陣由巨石組成的石雨,若是砸在城牆時,隻是引起一陣震動罷了,若是運氣被巨石砸中,那麼隻能是腦漿崩裂,而後被亂石砸成一團肉泥。
雖然在李從吉、徐京的指揮下,軍士們都是盡量将自己的身子躲在城垛之下,可是城牆隻有那麼長,又能躲得下幾個人,還是有着更多的軍士是無處躲藏的,耳中時不時傳來的軍士的慘叫聲、哀嚎聲,讓李從吉、徐京心如刀絞,可偏生又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是命令城頭的抛石車将目标鎖定在女真的抛石車上,務必先将那些抛石車先毀了。
不得不說,唐軍對于各種器械的使用,确實遠在女真人之上,在接到李從吉、徐京的指令後,立刻便是調轉了方向,一顆顆的是彈呼嘯而起,将那些女真人的抛石車一架接着一架摧毀,打磨好石彈甚至還會朝着滾動,将那些措手不及的番兵也是壓死壓傷不少。
銅先文郎看着一架架的抛石車被毀,心中甚是焦急,他知道這些番兵也就這些水平,遠遠比不上唐軍的操作水平,當下再也顧不上什麼城頭的唐軍,命令所有的抛石車對準一個方向,顯然是打定了靠着自己的抛石車多,對城頭的抛石車實施定點打擊,而後一台一台的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