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産生了。
以前關門的糧店全部都開始出售糧食,糧食的價格也開始不斷下降,兩百五十文,兩百文……
三天後,糧價便直接腰斬,成為一百五十文一斤,可是依舊沒有人購買。
這時候要是再察覺不到事情不對勁,那可真就是傻子了。
曲梁縣縣衙内。
當地縣裡所有的世家家主都聚集在此。
“張縣令,我可是把所有的地契、房契都給抵押了,貸款來的三百多萬貫也如數都收購了糧食,現在糧價連成本的一半都顧不住,再要堅持下去,我要破産了!我破産了,對張縣令你也沒有好處的呀,張縣令,想想辦法吧!”
“是呀,張縣令抓緊讓朝廷收購糧食吧!我可是貸款了八百萬貫,這些貸款要是還不上,我家百年基業可就要毀在我的手中了,我死後該如何面對烈祖烈宗啊……嗚嗚……”
受這人的情緒影響,後面的人都沒有說話,似乎想到自己敗掉祖宗基業後見到自己先人後被痛斥或者痛打的場面,一個個眼眶一紅,在張梁的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換成皇家學院之外的任何一個讀書人見到如此場面都會心生憐憫,說不定就會心軟,最終釀成大禍,可皇家學院出來的張梁不受這些人的影響,哪怕是一絲都沒有。
就你們有列祖列宗,别人沒有?
人家祖宗就給他們留下幾畝薄田,你們這些狗東西都要給兼并掉,活該你們有此下場,真是恨這一天沒有提前幾年。
衆人哭嚎,不過是想讓張梁出馬,讓朝廷把他們的糧食給收購掉,好挽回損失,可哭嚎了一段時間,發現張梁沒有動靜,擡頭一看,張梁似乎還一副看的津津有味的樣子,這就讓人無法忍受了。
提議是你提的,貸款是你給擔保的,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憑什麼如此輕松?
不過有人很快想起張梁第一次見他們時說過的話,張梁說自己的老師是三省六部的部堂,此次來曲梁縣隻不過是走一個過場,赈災什麼的跟他沒有一點關系,哪怕是一塌糊塗也沒有關系,因為他的老師們不會允許他出事。
現在不就是一塌糊塗的場面嗎?
雖說張梁給他們做了保人,讓他們都能貸到款,可皇家銀行說到底還不是朝廷的?
哪怕是陛下有股份,可三省六部的大佬那也不是吃素的,貸款這種糊塗賬,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再想想當年,袁紹在冀州開設冀州袁氏銀行的時候,哪個人沒有往裡面投入上萬貫?最終人家袁紹一句話,所有的投入沒了。
就這麼簡單。
可就這樣認命嗎?
他們不甘心。
有人紅着眼眶問道:“縣令大人,我們可是準許過你好處費的,我們損失慘重,你也拿不到好處不是?實在不行,大家五五分也是可以的呀,隻要縣令大人想想辦法,一切都是好說的。”
人就是這樣,一開始張梁跟他們要三成利潤,他們不願意,現在已經開始主動要求五五分了,張梁相信,現在哪怕是他開口要八成,這些世家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惜,他不是一個貪官!
以前的一切不過是僞裝出來迷惑這些世家家主的而已。
張梁搖搖頭道:“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集結大量的錢财,來繼續維持糧價,除此之外别無辦法。你們要知道,冀州糧價暴跌,朝廷不可能一點不知道,本官這時候是可以上奏朝廷,讓朝廷出錢來購買糧食,可是呢,價格也隻是市場價而已!”
聞言,衆位家主頓時心灰意冷。
土地和房子都已經抵押出去了,貸來的款項和自己的以前的存款都收購了糧食,現在一時間還上哪裡去集結大量的錢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