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站着的,橫七豎八躺着的,沒有一個人是完好的,幾乎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挂了彩,有的是船廠的員工,有的是自己一手組建起來的水軍。
這還隻是眼前,真正讓袁術絕望的還是水裡。
建造好的以及正在建造中的船隻,無一例外的都在燃燒着。
眼前是汪洋大海,身後是朝廷的野戰軍,袁術是真的絕望了。
一個親衛上前去看了一眼,帶回來一個受傷還算輕微的船廠員工,看到袁術沒有詢問的打算,親衛便自己詢問。
“這裡發生了什麼?”
船廠的工人看對方是個穿着铠甲的人,直接“呸”了一口,把頭扭了過去,不搭理袁術的親衛。
官官相護,自己說不說都得死!再者說從動手那一刻起,他也沒想着活,反正自己賤命一條,不虧本。
“嘿,問你話,你是什麼态度?知道這位是誰嗎?”
“……”
“這位便是咱們揚州刺史袁術袁大人,你這刁民見到刺史大人不下跪也就罷了,你還敢目中無人?真以為愛民如子的刺史大人不敢殺你不成?”
工人看了看地上坐着唉聲歎氣,仿佛已經對人生失去信心的中年男人,有些詫異,“他,他是刺史?”
“如假包換!”
“滾犢子,刺史怎麼可能成了這番鳥樣?”
“你……”
“你什麼你,你們這些當兵的最壞了,要殺要剮随便你,别廢話了!”
親衛就要拔刀,袁術揮揮手制止了親衛,有氣無力道:“他說的沒錯,刺史怎麼可能成了我這鳥樣?他不說就算了,找一個沒死的水軍過來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位兄弟,你先别走,你聽聽水軍說的對不對。”
親衛領命離開,船廠工人看着袁術問道:“你真的是刺史?”
“我是袁術沒錯,但刺史有點不準确,準确的說我是淩駕于刺史之上的存在,因為我可以任命任何一個人來做揚州的刺史!”
“那你是皇帝?”
袁術一怔,苦笑着搖搖頭,“以前算是揚州的土皇帝吧,隻是今後可能連條揚州的土狗都不如了。”
兩人一陣沉默,船廠工人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水軍搶我們的糧食,原來是你被奪權了呀!”
袁術差不多明白了為何這裡成了現在這樣了,不過他有些不死心的問道:“水軍搶你們的糧食,然後你們就和水軍打了起來,最後成為這樣?”
“是呀,我們這些工人的薪水不發也就罷了,總不能連飯都沒得吃吧?所以我們就和他們打了起來,他們有刀有QIANG,我們手中也有幹活的工具,我們操起家夥就和他們打在一起!别看水軍也是兵,手中有着精良的武器裝備,每天也要進行訓練,可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斷糧已經有好幾天了,一個個都是外強中幹,很快就被我們給打敗,最後想要上船逃跑,我們的人就把所有的船隻給一把火燒掉了,最後火勢有些控制不住,結果船廠也被點燃了。”
袁術氣炸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他身家性命就被自己最器重的水軍給毀掉了。
一個還能行動的水軍被袁術的親衛給帶了過來,袁術隻是一個眼神就讓那名水軍完全亂了陣腳,撲騰一下跪在地上。
袁術心裡最後一絲僥幸也破碎了,他擺擺手沒有問話,有氣無力道:“讓他走吧!”
親衛以為自己聽錯了,站着沒動。
“是我錯了!是我沒有能力呀,若是我有能力保證軍隊的軍饷糧草充足,水軍又怎麼會去搶船工的糧食?罷了罷了,天亡我也,你們也走吧,另謀前程去吧,我要去找我最看不上的袁紹去了。走吧,朝廷大軍應該快要來了!”
見沒人動,袁術吼了一聲:“都滾!”
親衛隊長看了看四周,對身邊的人下令道:“你們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