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頓時愁容滿面。
朝廷要派來新的縣令,讓自己做縣丞輔助新縣令,他心裡是不願意的。
來了新縣令,按理說自己應該高升才是,即便不是做郡守,那至少也得平調至另外一個災情比較小的縣城才對。
可直接給自己降職,這是什麼道理?
如果今天的災害是人禍,那自己無話可說,可今年是天災啊。
天災和自己治理有毛關系?
所以,為了阻止新的縣令到任,他直接帶人把進入縣城唯一的一座橋給毀掉了,希望新縣令見識到災情的嚴重性,能夠知難而退。
可誰能想到,新的縣令竟然會搭橋?
而且不到一個時辰一座簡易的木頭橋就搭好了。
小吏見狀道:“大人,要不咱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這一行人幹掉?”
縣令瞪了小吏一眼道:“他們可是朝廷命官,你想被誅九族嗎?”
“那大人就心甘情願的被降職嗎?”小吏問道。
“傻子才心甘情願被降職,可本官也沒有辦法啊!”縣令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他們沒有知難而退,走,帶人随本官去迎接一下吧!”
“聖旨到!”
縣令和小吏一愣,面面相觑,可喊‘聖旨到’之人已經到達門口。
兩人沖忙拜下。
陳倉展開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德清縣遭受百年一遇的天災,顆粒無收,百姓苦不堪言……”
頓了一下,陳倉繼續道:“朕聞皇家學院陳倉為人正直,踏實穩重,在朝廷委任的曆次安置流民過程中,一絲不苟,兢兢業業,廢寝忘食,艱苦卓絕,埋頭苦幹,有能力,有責任心,國難當頭,特敕陳倉為德清縣縣令。
德清縣縣令黃毅,大災當前,不帶領百姓們積極克服災難,隻是一味的上奏朝廷,希望朝廷放糧赈災,此不作為也……”
黃毅心裡咯噔一下,天災啊,怎麼就成了自己不作為?
自己倒想有作為呢,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是?
沒有糧食拿自己的皿肉去給災民們吃嗎?
難道知府的消息不準确,不是讓自己降職,而是要罷黜掉自己嗎?
如果這樣,本官不服!
堅決不服!
隻聽陳倉繼續道:“朕念在其在曆年為朝廷做出過一些貢獻,暫降其為縣丞,輔佐縣令陳倉戴罪立功,欽此!”
念完聖旨,陳倉看着跪趴在地上的黃毅道:“黃縣丞,起來吧。”
黃毅起身,低着頭一言不發。
陳倉看着黃毅問道:“黃縣丞,可聽清楚聖旨的内容?”
黃毅擡頭,他終于看清楚了陳倉身後站着一群什麼人。
那是野戰軍!
徐州陶謙被野戰軍帶走後,留下一個野戰軍代理刺史,由于距離徐州不太遠,徐州發生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有幾個與他交好的縣令就是因為對那刺史的命令陽奉陰違直接被砍了腦袋,連被押送朝廷三司會審辯解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本以為事後,朝廷得知會嚴厲的處罰那個随意砍殺朝廷命官的野戰軍,可朝廷并沒有,還下令給徐州各郡縣以被砍殺掉的幾個縣令引以為戒。
那還隻是一名野戰軍,可是這陳倉身後站着不少于八十人,一個個面帶肅殺之氣。
足以證明朝廷的決心!
自己現在已經被定為罪臣,這縣令即便是下令讓野戰軍殺掉自己,朝廷也不會為自己說一句話,反而會嘉獎陳倉做的好,并且自己還會成為江南一代各縣衙的反面教材……
想到這裡,黃毅連連點頭,“清楚了,清楚了,下官一定盡職盡責的輔助縣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