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一斷,衆人皆把眼望向中間的琴台,那幾個公子哥更是一臉擔憂,上前剛想問話,便聽那藍衣女子起身說道:“諸位,實在對不住,俨雅今日身體不适,今日是瞞着叔父出來的,不然免不了一通責罰。”
“這……好吧,崔小姐路上小心。”
“諸位留步,俨雅告辭。”崔俨雅款款福了一禮,随後便邁着小碎步下了樓。
看着崔俨雅上了轎子離去,跟着下了樓的幾位公子哥也意興闌珊,正好天色也不早,便就此各自散了。
不過這些人這麼一走,春風館倒是更熱鬧了許多。有人熱鬧,有人掃興而歸,這邊花落那邊花開乃是自然之道,崔俨雅正滿心焦急的趕回崔府。
待轎子落下,探出身子的她仍舊不慌不忙,一路款款而行進了門直到後院内庭,院裡早有一人在等着了,隻聽他見了崔俨霏便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同時俯身便拜道:“大小姐!”
屏退左右,崔俨雅走過去接過遞來的信,便進了房間。
自從上次接到李陽成的回信,其中更是有那人行蹤消息,如今過去不過才五六日,對李陽成效率随時有些吃驚,但崔俨雅心中卻也很是開心,崔家等了數百年之久的機會,終是來臨了!
崔俨雅抱着期待拆開信封,将信紙抽出展開一看,本來微含笑意的臉上卻是一白,“去遲一步,對方人多勢衆不能敵,藏身之地化為灰燼,那人下落不明八成已是……死了!怎……怎會如此?”
“介休範家還是快了一步,李陽成,我終是高估了你,周濱,房豫……俨霏,你怎麼那般巧的出現在新寺,還與那人相識相交?”崔俨雅閉目深深地吸了口氣,随後把手中信紙往旁邊的火燭上一放,信紙很快化為灰燼,她的面色也随之恢複如常,不喜不怒,叫人看不出猜不透她的心思。
“吱呀……”
緊閉的房門重新打開,外邊候着的那人又俯身拜道:“大小姐!”
……
隴西,新寺鎮下一處小山村。
林㳠看着躺在床上的林石,脈象一點點的變弱,急出了滿頭的大汗,當初身上帶的玄蛇丸也都全丢了,不然如今還能派上用場,雖然會讓林石更虛弱,甚至落得比常人還不如的身子,可到底還能救回一條命來。
林㳠第一次嘗到了不知所措的滋味,正在這時,滿頭大汗的老郎中終于趕到,他也顧不說話,直接進了房間走到床前一看,看見床上林石灰敗的臉色,就急忙先把了下脈象,另一隻手試了試鼻息,還伏下身子去聽他的心跳。
老郎中回過頭來迎上一臉緊張的林㳠,緩緩搖了搖頭,林㳠臉色一白,身子如雷擊般退後幾步,随後便往旁一歪栽倒在地。
老郎中吓了一大跳,趕忙上前抓住林㳠的手把住,另一隻手則翻起他的眼皮,知道他是一時氣急攻心,加上體内淤皿郁結,故而才昏死過去,雖一時并無生命之危,卻也是馬虎不得,眼看那個已是不行了,但眼看他們弟兄情深義重至此,他也不甘心放棄,當即作了決斷,叫過門外慌了神的那村民,讓他将人背着先回去自己那小院。
那漢子早就慌了神,生怕又死一個在自己家中,聽了老郎中的話自是滿口答應,背起昏迷不醒的林㳠就走,風風火火的好似恨不得多生兩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