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伴着寒風,冷的讓人不想動彈。
一座林子邊上的小土丘上,隻有馬還在打響鼻,呼出一團團熱氣,立在最前頭一匹高頭大馬無聊的甩了下頭,馬上之人舉着一支長長的長筒子,正向着遠處的有了些許動靜的小村落瞭望,看着一個跟雪人似的少年蹑手蹑腳的從山下下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冒失的少年壯着膽子,一步步接近自己無比的熟悉的村子,走上幾步雙眼就得細細掃上一番,幾次三番之後,見始終沒有動靜,便也不再畏手畏腳,他總覺得身後有人在瞧着自己,其中肯定有那個眉目如畫般的俏女子,知道她隻是軍爺的妹子,他頓時就松了口氣,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好叫那女子知道,自己也不是個貪生怕死的孬貨。
走進村子,他左右掃了眼,便挺直了腰闆,雄赳赳氣昂昂的在村子裡挨家挨戶的瞧了,還特意跑到村頭眺望了一陣,這才昂頭大步走回山腳下,朝着山上打着手勢,風雪眯眼他也沒仔細瞧那女子有沒有也在望着自己,便喊道:“沒事了!鞑靼人早就跑沒影了。”
崖邊早已圍着一堆人,待聽清了他的話,頓時大松了口氣,天氣寒冷,這些村民紛紛意動,荒山野嶺的山坳子哪有自家的暖土炕舒服,便有幾個漢子勸道:“太公,您看鞑靼人都撤走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家了,這天寒地凍的,我們漢子凍上一夜倒是無妨,可是還有老的少的,還吃奶的也不少,萬一凍壞了,豈不是……”
“這……可軍爺再三囑咐過,讓咱們等到天亮了再回去,這風雪交加的也看不清楚,萬一那些天殺的鞑靼人再回來,可就沒軍爺再來搭救了。”
“咱們一個小村子,鞑靼人用得着如此費工夫嗎?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不行再等上片刻,若再無事,我可不管,不能讓孩子凍着。”
“太公,他這話說得在理,這麼大風雪,如何等得?”
“唉!既如此,大夥再等上半個時辰,再沒動靜,就回去。”
這一幕看得江翠翠有些訝然,不過她也沒有多想,打了水便直接提回屋子。
坐在桌邊的東牙見了,趕忙上前将往屋裡不停灌冷風的門口給掩上。走了這一趟,江翠翠那一頭漂亮的青絲上已是落了好些雪花,白的黑的,相互襯托着,雖然淩亂,可好看的一點也不突兀。
江翠翠将溫暖的井水提到竈台邊上,然後直起腰來一邊抓了個瓢往放在盆裡的腌肉澆水,一邊抹去落在頭上的雪花。
剛好已經生起了火的吳娴女扭頭一看,更是在心裡輕輕一歎,她頭上的那支木簪,應該就是那人給她親手做的吧?
或許爹爹他們說得對,隻有這麼好的女子才能配上他那樣的男子吧。
“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做菜?”吳娴女突然說道。
江翠翠淺淺一笑,答道:“那自然可以,不過妹妹你應該也會的吧?”
吳娴女怔怔的望着江翠翠,說道:“不瞞姐姐,不怕你笑話,我從小就一門心思在醫道上,其他的一概不會。”
聽見這話,一旁正捧着一本醫書看的吳又可不由笑道:“哈哈,真是難得,從你口中說出這番話來,你爹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吃過你做的一次飯咧!”
“哼,是哪一位先生讓我學好醫術啊,這時候人家想要學些其他了,反倒說起風涼話來!”吳娴女白了一眼,嬌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