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漢子語氣不善,吳又可雖然不悅卻仍舊客氣地答道:“這位老兄,我們倆是來找人的,喏!她們就住在那邊的西廂房。”
那中年漢子循着他的目光瞥了眼,冷哼一聲便轉身往後走了,邊走邊道:“要進就進麻利些,不進便把門關上!”
寒風吹在身上着實不好受,吳又可便與徒弟東牙一左一右的把門掩好。
院裡這一番動靜,已是驚動了正在屋裡的江翠翠二人,她們趕緊打開門,走了出來。
吳娴女走到屋檐下,朝走過來的吳又可問道:“爹,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看這是什麼?”吳又可笑呵呵的,說着還把手裡的東西抖了下。
見江翠翠盯着竈台發呆,回過頭來的吳娴女忙輕喚道:“姐姐,你在想什麼?”
江翠翠回過神來,擠出一笑,“哦,沒什麼,我在想要怎麼做這腌肉。”
吳娴女知道絕非如此,但也沒再多問,而是走到竈邊的矮凳坐下,說道:“我來生火,姐姐你快給我做腌肉,離家快有一年了,這味道真是想的緊。”
笑着回應了,江翠翠将放在案闆上的腌肉提起正要洗了,又見熱水壺裡的水已經所剩不多,已經拍打幹淨的吳又可已經搓着手走進門來,她便提着壺給二人各倒了一大碗的熱水,然後直起腰來,淺淺一笑,說道:“吳先生,先喝些熱水暖暖身子吧。”
“多謝江姑娘!”吳又可道了聲謝,奈何身子實在凍得很,也不再客套,捧起盛滿熱水的碗便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熱水一進了肚裡,頓時一股子暖意就竄遍了他的五髒六腑,将那冬日裡的寒意驅散了個幹淨。
火未起,缸裡的水又實在冰涼凍手的很,她便又提起桶将裡頭的半桶熱水倒進缸中,然後便提着桶出了門。
正在門外拍打着身上的東牙瞧見她出來,忙停下動作客氣的說道:“江姑娘,打水讓我去吧。”
“不用了,井也不遠就在外頭,屋裡有熱水,你快進去喝些暖暖身子吧。”江翠翠謝絕了他的好意,便提着桶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還沒走遠,就見一個中年漢子提着一桶水迎面走來,知道是住在對面屋的,江翠翠下意識便偏過臉去,朝他點了下頭。
那中年漢子見了,先是一愣,然後又很快回過神,雖然是第一次見,但那住在北屋的女子他是見過的,不用說,這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少女自然就是那住在西廂房的了,也就是與那江湖騙子有脫不掉的幹系,中年漢子想到這裡,一張臉更是冷了下來,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便快步走開了。
這一幕看得江翠翠有些訝然,不過她也沒有多想,打了水便直接提回屋子。
坐在桌邊的東牙見了,趕忙上前将往屋裡不停灌冷風的門口給掩上。走了這一趟,江翠翠那一頭漂亮的青絲上已是落了好些雪花,白的黑的,相互襯托着,雖然淩亂,可好看的一點也不突兀。
江翠翠将溫暖的井水提到竈台邊上,然後直起腰來一邊抓了個瓢往放在盆裡的腌肉澆水,一邊抹去落在頭上的雪花。
剛好已經生起了火的吳娴女扭頭一看,更是在心裡輕輕一歎,她頭上的那支木簪,應該就是那人給她親手做的吧?
“或許爹爹他們說得對,隻有這麼好的女子才能配上他那樣的男子吧。”吳娴女在心中幽幽歎了一聲,看着往自己瞧來的江翠翠突然說,“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