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棱撲棱……”
空中驚鳥齊飛,荒蕪的山道上,兩個帶着刀的漢子正一路疾行,為首一人身材高大,身穿黑色長衫,眉宇間透着股肅殺之氣。
忽然兩人在一簇樹叢邊上停了下來,原來是那當頭的黑衣大漢蹲下身子,正仔細盯着地上的一灘落葉,上邊落着一個幹結的泥腳印,旁邊的灌叢還挂着片深棕色的碎布條。
後邊的漢子見他皺着眉頭不說話,便開口勸道:“大哥,咱們……循着這些幹巴巴的腳印追了一天也沒……追上,後半夜就沒了他的腳步聲,這人也太……能跑了,根本不像中了毒。”
見他不說話,這漢子便自己到附近搜了一圈。
“林石說的沒錯,此人對山中地形極為熟絡,會是他麼……”沉吟良久,想起那雷雨之夜沒來由的一絲心慌,黑衣大漢忽然眼前一亮,登時大怒道:“該死!上當了!原來有人接應,我還當他想逃回京去,真着了道了!”
懊惱之極的說着,黑衣大漢站起身來往四周掃了眼,咬着牙繼續說道:“哼!不過有人花這麼大力氣把咱們引開,他定是毒發走動不得,林石,咱們回去!”
方才被唬了一跳的林石,這時趕忙點了下頭,見他拔腿就要走,急忙說道:“對了大哥,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黑衣大漢停下腳步,有些不耐的道:“有話快說!”
林石跟上去,看着他面色不太好,知他着急,便快聲說道:“大哥,咱進山這麼多日,在這山裡都不曾見過當地的鄉民,我看八成是這附近有山匪盤踞,大哥為什麼不去找他們幫忙,又或許人根本就躲在他們那裡,不然那人往這荒無人煙的大山裡跑什麼?”
“不錯,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咱們走!”黑衣大漢說着贊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拔腿便往原路返回。
看着疾行而去的黑衣大漢,面上有些無奈的林石深深地提了口氣,邁開步子便追了上去,腳步聲在山中環繞,又驚起一群正閉眼歇腳的鳥兒啼叫着飛向遠處的山林。
……
與此同時,才青山深處西北方向的一片茂密的林子裡,同樣也是幾隻驚鳥“撲棱”飛出。
下邊的林子裡,前頭是一條僅容兩三人行走的狹窄山道,穿過山道,後頭便是一處用木頭石塊搭建而成的寨子,瞧這雖然有些簡陋,可寨子前邊還建了一座三丈高的哨塔。
此時,塔上正有一人遮目遠眺,依稀可見有四個人正向着山寨而來,認出是自己人綁了人回來,慵懶慣了的塔哨打了個呵欠,随手拿起落灰的棒槌,往旁邊挂着的銅鑼便是輕輕一敲。
“铛……”
寨門打開,自有人迎上前,接着往大堂而去。
寬敞的大堂内,堂上一人,看上去約有三十多歲,方面闊口身材雄壯,皮膚黧黑胡子拉碴,正是人送外号“黑羅刹”的山匪頭子,也就是這占了才青山的山寨之主。
黑羅刹皺着眉看着底下候着的四人,除了派出去尋投名狀的叔侄倆,還有兩個被縛住雙手的青衣小厮。這兩個小厮便是小六子兩人,這時候見了堂上坐着的人,跟通緝令上的畫像有個七八分像,兩相印證也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黑羅刹雖然有些不滿,卻也好奇,先讓那兩個拿人回來的漢子把事情講清楚,聽到山裡邊有個他還不知道的藥谷,黑羅刹頓時便來了興趣,對着那綁人回來的兩個大漢沉吟道:“幹的不錯!即日起你們就是我寨裡的弟兄,下去歇着吧。”
那兩個漢子應聲便退下了,原來小六子兩人在山裡迷了路,迷迷糊糊轉了一夜,好巧不巧的撞見了江二和韓元恺,兩人饑腸辘辘的正想弄點吃的,無意中把江二和韓元恺的話全都偷聽了去,關鍵之時用來做了保命的籌碼,這才被兩個跟在後頭的新入夥的山匪給押回了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