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的,方才還灰蒙蒙的天空很快就黑了下來,軍營裡點起了火把,在寒風中忽明忽暗,校場上的篝火也随着風一起傾倒,火上翻烤的肉塊冒着熱氣滴下油脂,那火苗竄得更高了些,也叫那誘人的香氣更濃郁起來。
離了小滿堡,齊不厲一路上打馬急急,緊趕慢趕的終于在天黑透之前趕回了軍營。
見了馬上的齊不厲,熱鬧的校場上突然跑來幾人,其中一人不待剛剛趕回來的齊不厲緩口氣,便急急說道:“齊老大,你可回來了!你不在不知道,那姓劉的手下是多麼的嚣張,連咱們的操練都敢指手畫腳的,那兩隻豬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哼!”匆匆下了馬,齊不厲伸手在馬屁股上一拍,把背上的包裹解下,丢給迎上前來的幾人,“這裡頭都是酒菜,給我拿去熱了,不許偷吃!”
“齊老大,千總大人給咱們丙字營慶功呢,你不……”
“快去!”
說罷,齊不厲便快步走到旗杆下,看着仍舊被綁在這裡的二人,早已是嘴唇發幹面無皿色,他拳頭蓦地握緊,然而終究是苦笑道:“二位兄弟,讓你們久等了。”
一股酒氣撲鼻而來,韓元恺看他模樣知道定是喝了不少酒,怕他忘了自己所托,急忙問道:“齊老大,我托你的事……”
“放心吧韓兄弟,我怎會忘了,都給你辦妥了!”齊不厲想也不想便答道。
“有勞了,齊老大。”韓元恺聽到這裡,終于松了口氣,寒風拂過,江翠翠臨别時的呼喚猶如在耳邊響起。
一邊替二人拍去身上的積雪,齊不厲一邊歎着氣道:“唉!吃的一會兒就來,二位兄弟,鎮番衛之時咱們未曾盡興,尤其是你啊,韓兄弟,還诳我,真是沒把我當兄弟!”
“齊老大,我……”韓元恺以為他說的是自己隐藏身份之事,更見他到了此時也沒有出賣自己,心裡不由有些慚愧。
齊不厲說道:“什麼都别說了,韓兄弟,老子實在是服你了!對投懷送抱的美嬌娘都能坐懷不亂,今夜咱們喝個痛快!”
韓元恺驚道:“齊老大,這可是在軍營,你……”
齊不厲嚷道:“怕什麼,姓趙的許了我幾日的假,喝酒算什麼,再是他們自己不一樣喝,大不了也将老子一起砍了就是。”
正說着,巡邏的士兵走了過來,“是何人在此喧鬧,還不退去!”
等走近了些,舉着火把一看,看清楚齊不厲的臉,那帶頭的大漢才笑道:“原來是齊哨長,怎麼不去慶功?你們丙字營護糧有功,千總大人特地為你們擺下慶功宴,你看那校場上可是熱鬧得很呐!”
認出這是丁字營一個哨長,齊不厲也不客氣,冷冰冰的回道:“哼!怎麼?我願意呆這裡不行麼?”
這人臉上有些尴尬,不過那一抹難堪之色很快就消退了去,他仍然帶着笑道:“當然可以,齊哨長可是立有軍功的人,我們弟兄豈敢阻擾,這就告辭,齊哨長慢聊。”
就在這時,遠遠的便見有一人提着一隻竹籃子走了過來,齊不厲突然想起什麼,便沖那大漢喊道:“等等!”
“齊哨長還有什麼事?”那人回頭,臉上不悅一閃而過。
齊不厲見了也不理會,直接道:“把他們手上的繩子解開,我們弟兄待會要暢飲一番!”